盛洵通過了盛家企業分公司的面試,入職軟件開發部管理崗,而盛父自然履行當年承諾,將人調回東海市的總公司。
只不過……盛洵其實還沒想好該怎么和唐挽坦白。
距離她答應和他回東海市已經過去五天了,還剩五天的思考時間。
盛洵一邊收拾行李,一邊放空地思考。
——直接說出口,告訴她:“對不起挽挽,這些年一直騙了你,我其實是豪門盛家的盛洵,我其實不是住在東海市的偏遠小鎮,而是住在東海市市中心,我家不是開二手手機店,而是開互聯網公司,很抱歉這些年一直騙了你,讓你陪我吃了好幾年的苦,這是我名下所有的銀行卡、車鑰匙、房產證,全都交給你……”
說完,或許會迎來她茫然無措、憤怒失望的眼神,畢竟她不是貪戀錢財的女孩,她一直愛著他,只會感受到被他欺騙多年的痛苦。
盛洵連忙打消這個念頭。
或許可以這樣
——暫且不向她坦白,而是直接帶她回盛家見家長,先斬后奏之后再對她說:“挽挽,這里就是我家,很抱歉那么突然就把你帶回來,我只是很害怕提前坦白讓你跑掉,對了,這是我爸,不用擔心,他雖然看著嚴厲,但一定很喜歡你,這是我繼母,不用理會她,這是她親生兒子,也不用理他,以后我們不住在這,放寬心,他們欺負不了你……”
他可能沒說完的機會,就會把她嚇到倉皇出逃吧,畢竟沒有一個女孩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男友帶去見家長。
盛洵有點頭疼地打消第二個念頭。
也或許這樣
——什么也不說,繼續隱瞞著她一切,只帶她回東海市,就像在京市一樣租個房子,普普通通,安安穩穩的,他還是那個普通的偏遠小鎮的窮小子,是個需要繼續奮斗才能和她過上好日子的男友,然后他以工作穩定了為借口,盡快向她求婚,和她領證,將她套牢,最終再告訴她:“挽挽,我親生父親突然找上門來,告訴了我真相,原來我是盛家流落在外的兒子,他要讓我認祖歸宗……”
盛洵想到這里,默默無語地閉了閉眼。
真是越想越荒唐了,這戲碼實在有點離譜,他想她理智的女友應該不會輕易相信的。
而且一旦帶她回到盛家,那對母子的表現也會讓她察覺出不對勁。他不能讓他們也按照他的劇本走。
但短期看來,似乎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因為只有盛父知道他在京市一個人工作,一個人往上爬,而那對母子還以為他在國外讀書,其余認識的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他的動向了。
不過直覺告訴他千萬不要這么做,理性的思維像是一根根有跡可循的導線,一個謊的盡頭往往需要鏈接更多的謊,他無法做到那么過分地欺騙她。
盛洵停下疊衣服,抬手揉了揉眉心。
唐挽坐在椅子上,半邊身子曬著陽光,偷懶地照著鏡子,纖長的睫毛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眼眸帶著流光溢彩的甜蜜。
盛洵一如既往看得入迷,他不自覺地揚起笑容,將眼前的美好納入眼里。
這一刻他做好了決定,先帶她回東海市,在她陪他過生日的那天,他會向她坦白一切。
這些年的壓力下的磨煉,他面對社會變得游刃有余,唯獨只有她,仍然讓他無比小心地捧在手里,怕自己做得有一絲不妥。
這些年的欺騙已經是很無恥的行徑,他不能保證下一次的謊會不會讓他失去她。
唐挽可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什么,她自顧自地照著鏡子,偷著懶,涂上剛翻出來的草莓色口紅,左看右看,擦掉,再涂另一支黑管唇釉。
眼看著要回東海市,唐家和盛家的大本營都在那了。
比起盛洵,她很輕松,只偶爾有也騙了盛洵的負罪感,但一想到盛洵也在騙她,那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