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了片刻,畫舫慢慢停了,船夫在船艙外說道:“兩位貴客,湖中心的小島到了。”
唐挽從藺琢腿上下來,他們出去取燈王。
近距離一看,光華流轉的花燈更是美得驚艷。
就是有點重,她提著欣賞了一會兒就交給藺琢拿著。
他們回到船艙,回湖邊岸上。
唐挽對另一艘畫舫上的護衛吩咐道:“遣兩人去尋我大哥大嫂。”
回到岸上,沒過多久護衛就回來帶他們過去。
藺琢一路都跟著她走,直到把她送回唐文慕身邊。
唐挽拿過花燈,和他告別:“我回府之后,這些天我就不出來見你了。”
藺琢輕聲道:“我明白,很晚了,和唐大哥回去吧。”
她點點頭,抬眸看著他。
在花燈的光下,她的眼睛像是綴滿了繁星,藺琢的心塌陷了一角,他壓低聲音,認真道:“等我來娶你。”
……
轉眼過去幾天,天氣漸熱,蟬鳴連天。
就在唐挽跟隨唐母學管家,然后靠在窗邊泡茶,或捧著書卷看書,或興致來了撫琴一首的時候,唐府和藺府開始頻繁地來往。
按照隴蘭的婚約習俗,藺府按期送來幾箱請期禮,還有藺琢親自打獵的獸皮等表達誠意的物品。
唐家要嫁最小的女兒,藺家現在管家的二公子要娶正妻,都是大事。
而就在兩家逐漸忙碌起來時,唐大姑娘喪夫了。
唐母接連幾天都愁著臉,不樂意讓唐云淑現在回唐府,思及還有一個多月,小女兒就要出嫁,她不想讓她沾上喪夫的晦氣。
但唐云淑暗自扣下了傳信的線人,就在沒有告知唐府的情況下回到了隴蘭。
唐父唐母震怒,讓她在莊子上靜養。
唐云淑在幽靜的莊子上待著,捂著手里的玉佩默默垂淚。
“藺大哥,你去了哪里?如果你在的話,你一定會護著我的,對不對?”
她哀怨地擦著淚,“我沒有想到爹娘會將我拒之門外,離小妹出嫁還有一個多月不是嗎,明明還有這么久,這能影響她什么呢?”
“那個該死的裴遠,拖著病體那么久都不去,讓我在裴府被老夫人磋磨,我只是在他的藥里多加了點東西,幫他一把而已,他擺脫了病體,合眼去了,我也能歸家了,也就各自解脫了。”
她哀哀地哭著,“是,我就是故意把晦氣帶回來的,誰叫小妹在我夫君重病的時候辦喜事,可藺二公子身體康健,怎么會因為一點晦氣就出事呢?”
“我太想家了,所以想辦法回來了,我有什么錯?爹娘為什么那么狠心?他們的眼里只有小妹,她的婚事是要緊事,我喪夫就不是要緊事嗎?”
“藺大哥,求你回隴蘭吧,回到我身邊,我真的好害怕。”
……
被唐云淑念叨的藺大哥,此刻正在仙山。
藺嶸英俊的臉龐上滿是肅穆,筆挺地站在仙光籠罩的白霧上。
半空中的仙人,也就是梵霧仙子,她靜默地闔著眼,聽著藺嶸的訴求。
最終,她慢慢睜開眼,無波無瀾地俯視著他:“護魂法寶,本座已經交給你了,你若下不了決心,誰也幫不了你。”
藺嶸垂下頭,眼里一片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