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咬著唇,沾著細碎水珠的睫毛垂落下來。
藺琢心疼地拂過她的唇瓣,不準她咬自己,溫聲細語地說著:“我過來的時候,驚動了那只怪物,它跑得很快,我沒能看清。”
唐挽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抬起的眸子里滿是信任地望著他:“藺琢,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當時怎么不帶護衛,要是你也受傷了,或者變成表哥這樣,那我該怎么辦?”
藺琢只覺得心里被填得很滿,想就這么吻遍她柔軟的唇舌,用他的所有去疼惜她。
他們并不知道,遠在另一個地方的藺嶸滿臉呆滯地看著他們親密地相擁,聽著他們說話。
終于他抬起氣得發抖的手指,一巴掌打爛面前呈現畫面的水鏡。
好好一個法寶,“砰”的一聲被他打得稀巴爛。
“藺琢!唐挽!”藺嶸已經氣狠了,渾身發抖著。
什么表哥被野獸咬死了?什么幸好你沒事?什么不要怕——
“混賬!”藺嶸雙目赤紅,暴怒著,“藺琢,唐挽,你們這對狗男女!”
唐挽真的沒有看見藺琢活生生掐死聞人譽的那一幕嗎?
真的沒有嗎?那他精心算計著的時機是個笑話嗎?
是唐挽的把戲嗎?不對,她那么膽小一個女人,嬌弱得像是一折就斷的花,要是真的親眼目睹藺琢折斷他脖子,一定會嚇得尖叫,不可能傻乎乎地胡亂說話。
他算錯了時機……藺琢也不是個好對付的,看看吶,三兩語就哄得唐挽暈頭轉向,還順帶加深她對他的信任和依賴,竟然就這么踩著他拿到了好處。
藺嶸越想越火冒三丈,他深呼吸一口氣,在洞府里踱步。
這次是他棋差一招,他得再想想。
郊外這邊,藺琢安撫好紅著眼的唐挽,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對他道:“我們得快些報官才行,還要告訴爹娘他們。”
藺琢點頭,牽著她出去。
在樹林外焦急等待的翠竹等人看見他們出來,都松了口氣。
這口氣剛松,唐挽就對他們道:“表哥遇上了野獸,或許是大蟲,已經沒氣了……”
翠竹大驚失色,到另一側扶住搖搖欲墜的唐挽,而藺琢則是神色凝重地吩咐藺府的護衛,一個人去報官,留三個人守在著,另外幾個護送他們回城。
藺琢送唐挽回到唐府,他們一起走進去,唐挽伏在唐母膝上,向她訴說了這起噩耗。
唐母一驚,她白著臉:“挽挽,那你呢,你可有嚇著或是傷著?”
唐挽搖搖頭,側頭看了一眼藺琢:“我沒事,我到的時候二公子已經趕走了大蟲。”
唐母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聞人譽對她來說只是個遠房親戚,接過來也沒見多少面,說有什么感情肯定是假的,相比起他的死訊,唐母明顯更在意女兒有沒有受驚,就算是一個小傷口也比別的重要。
官府出動,仵作驗尸,一一查驗那些駭人的傷口后,他們判定確實是被大蟲撕咬而死的。
隴蘭的郊外挨著山林,里面難免有些兇猛的野獸,但大蟲下山出沒的消息還是嚇到了隴蘭的百姓,官府發出告示,在沒有抓到大蟲之前,讓百姓們盡量別去樹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