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終于笑了一下,藺琢也就敢握住她的手,讓她轉過來面對他。
琴放回了案桌上,藺琢只顧著看她瑩潤的美眸,嗓音很柔和:“前些天你病了,我沒能來看望你,現在感覺可好些了?”
“已經好全了。”唐挽望了他一眼,不知在想什么,“你知道我為什么忽然之間生病嗎?”
藺琢喉嚨里頗為苦澀,五臟六腑里都翻騰著懊悔二字。
他當然知道,夢境是一個人的深層意識,他在里面攪得一團亂,自然損傷了她的精神。
他攥緊了她的手指:“對不起,挽挽。”
唐挽狐疑地睜圓眼眸:“你知道?”
按理說,她又不知道藺琢是鬼,也不知道那晚發生的夢藺琢真的有參與,她現在只是驚訝于他的“自覺”,就好像他知道那夢一樣。
藺琢默了默,黑眸認真注視著她,開始大包大攬:“我想是我的錯,只要你出了什么事,我都覺得是我沒照顧好你,或者說是我將霉運染給了你。”
唐挽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聽著他認真說這種話,不由得不太自然地避開他的目光,耳尖也泛起薄薄的粉紅。
她是有些小性子的,要是別人順毛摸,還說這種不亞于溺愛的話,她可就招架不住了。
唐挽把鬢邊的發絲壓下來一點,輕聲道:“好了,其實是我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夢,比話本子里寫的更恐怖。”
藺琢看著她清澈的眼里倒映出他來,帶著幾分信任和心碎的后怕,連那清甜的嗓音也帶著猶豫和輕顫:“夢里有你,但你是……青面獠牙的模樣,很嚇人,我可能是嚇得病倒了。痊愈之后我想了想,還覺得自己被一個夢嚇病這件事很好笑,因為你根本不是那個樣子的,也不會變成那樣,對不對?”
藺琢直勾勾地看著她,連同她的信任和害怕一起收進眼底。
他喉結滾動了兩下,目光炙熱到有些難以自持。
他俯下身,靠近她,她也沒躲,似乎知道他不會傷害她,任由他接近。
藺琢還是忍住了,他輕輕將她的一縷發絲撩到耳后,輕柔地拂過她薄紅的面頰,柔聲道:“你說得對,挽挽,我不會變成嚇人的樣子。”
唐挽勾了勾唇,仍然在他手心里的小手大膽地劃了劃他粗糙的掌心,在他炙熱的眸光里調皮地壓低聲音:“你還要承諾,你會一直這么英俊、耐心。”
藺琢胸口的柔情滿得快溢出來,她幾乎不對他耍小性子,一直那么溫柔又疏離,和他好像隔著一層看不見的紗,現在這層紗被她親手揭開,她朝他往前了一步,這讓他禁不住地呼吸加重,她不要害怕他,愿意接受他,這是他這么多年一直渴求的。
他哪有不答應的道理:“我承諾,只要你想,我就是怎樣的。”
唐挽如愿以償地彎眸笑了,她推了推他的肩,“你坐下,我最近新學了一首曲子,彈給你聽。”
水上亭臺很快傳來一陣悠揚的琴音,從岸上走過的小廝和丫鬟看都不用往那看一眼,就猜得到估計是小姐和藺二公子。
眾人心照不宣地笑笑,輕手輕腳地走開。
守在岸上的藺七也是欣慰地笑了,這幾天在公子身邊挨了這么久冷氣,今天過后應該就沒有了吧。
彈了琴,唐挽就喚來了翠竹,把小火爐和干果、小柿子安排圍爐烤果,要是現在是傍晚或者夜里,氛圍還會愜意。
“我想出去玩。”唐挽對他道,“你不忙的時候,就帶我去踏青吧,前些天還說著呢。”
藺琢點頭:“我明天就有空,明天巳時我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