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病了,等藺琢回過神,一定會遷怒于他。
可聞人譽只是個普通人,他哪是藺琢的對手啊。
聞人譽想著,便心生一計,能發揮這具身體最后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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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母還守在唐挽身邊,唐挽迷迷糊糊地醒了一次,乖乖地張嘴吃著她喂的肉粥。
唐母喂完粥也喂完藥,探了探她還是很燙的額頭,嘆口氣,給她掖好被角,走了出去。
床邊只有兩個貼身丫鬟站在,某一刻,她們的眼睛變得呆滯,直直地看著地板,失去了神采。
藺琢的人形在床邊浮現,清俊的臉龐略顯蒼白,懊悔地看著唐挽沉睡的小臉。
手指輕顫地撫平她的眉心,他用力閉了閉眼,睜眼看了她一會兒,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輕輕撬開,悄無聲息地吸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有沒有用,即便他加緊修煉,格外磅礴的力量也不能被他完全控制,至少現在還不能。
他想吸走纏繞著她潔白無瑕魂體的灰色霧氣,換句話說,他試著吸走她的病氣。
但或許用法用錯了,沒有用,反而讓他吸入了一絲純粹又熟悉的力量。
這是什么?
順著他喉管進入五臟六腑的暖意,仿佛在告訴他,這是他的一部分。
藺琢匆忙退出她的唇,深深地注視著她,滿是著急地親了親她滾燙的臉,握著她的手,試著外力驅逐她的病氣。
但還是沒用,他眸色暗淡下來。
他現在是鬼了,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可能擁有治療的能力。
再試一次吧,藺琢心揪得抽疼,不放棄地重新覆上她的唇。
她體內有他熟悉的力量,他試著調用,既然在她身體里,那就能幫助她修復自身和避免邪氣侵體。
漆黑的力量在她的心脈里盤踞,像極了打著瞌睡的懶鬼,直到被驅動著,才不情不愿地起來干活。
運轉周天,濃郁的霧氣從每個角落里滲出來,逐漸覆蓋整個里屋。
兩個丫鬟站在這片霧氣里,目光渙散宛如死魚,也便無人在意這令人腿腳發軟的一幕。
干完活的一團力量變得活躍,試圖離開這副人類的軀體,回到真正的主人那里。
從心脈里剝離不是個簡單的過程,強行出來甚至會讓她感到劇痛,藺琢將它重新安置在她的心脈里。
他安撫地吻著她的唇,給她渡著氣,將她的低吟吞吃入腹。
戀戀不舍地松開她時,他們額頭相抵,他探著她恢復正常的溫度。
藺琢終于彎了彎唇,黑眸盛滿溫柔地看著她。
唐挽有了點意識,藺琢親了親她的眼簾,不讓她睜開眼,嗓音疼惜:“再睡一會兒吧,挽挽,醒來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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