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鏡沉默下來,在室外的警察看過去就是,他安靜地靠在墻上,閉著眼,碎發落下來投落一片陰影,看著溫順極了。
他調整著呼吸,胸膛一起一伏,將血液里瘋狂流動的不安與暴躁慢慢清除。
耳邊的嗡嗡聲逐漸變小,連那兩個人的聲音也在削弱。
他們的聲音聽起來那么的不甘,那么的痛苦。
江鏡聽著這些噪音,直到聽不見為止。
轉眼竟然是凌晨了,深夜的墨色被室內的白熾燈驅逐,亮得晃眼,也寂靜得可怕。
而江鏡放松下來,心情逐漸愉悅,甚至勾起了嘴角。
這次只是意外,他不會再讓他們有機會跑出來了。
只是,他還得想想以后怎么面對挽挽。
隱約升起的不安和無助令他皺了皺眉,他向來不是那些亂撞的無頭蒼蠅,他善于忍耐和隱藏,所以思路理清、大腦運轉起來后,此刻更占上風的是冷靜與偏執。
他轉了轉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放在唇邊,猶覺得不夠,干脆放進嘴里咬。
鉆石并不大,卻冰冷得讓人心顫。
他想,她會不要他嗎?不要是不可以的,想丟掉他更加是不可以的。
想不要也晚了,她親口說過愛他的。
————
第二天唐挽起床,沒有把江鏡的事告訴爸媽,只是告訴他們:“那些罪犯都落網了。”
他們的生活可以平靜許多了。
中午,唐挽學著教程,親自熬了一盅湯,打算帶去公安局給江鏡喝。
江鏡在里面關著,按理說里面是供應飯菜的,但她總不能第一天就把他丟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腦子里一定在胡思亂想。
她要是不去看看他,他估計會表面帶笑,但內心陰暗扭曲,到了晚上,就縮在拘留室里陰沉一晚上。
唐挽無奈地搖搖頭,看著時間關了火,小小地舀一勺,吹涼喝一口嘗嘗。
兩秒后,沉默,久久的沉默。
唐挽艱難地吞下這口又咸又苦的液體,盯著這滿滿一盅,蹙眉咬了咬唇,放空腦袋。
這……真的是能喝的嗎?
明明就是按著教程來的,怎么會這樣?
唐挽不信邪,趕緊打開電飯煲,看見里面已經成形的白米飯,展開眉心,滿意地點點頭。
她又有信心了,開始炒番茄炒蛋和炒牛肉。
出鍋的時候,除了有點焦,看起來還是不錯的。
唐挽覺得自己有做菜的天賦,很是高興,利落地用另一個保溫飯盒裝盤,然后出發去公安局。
此時的江鏡,剛剛看完今天上午的教育片,聽完警察苦口婆心的一番話,還配合了心理大師的治療任務。
說實話,如果他執意拒絕治療,警方也拿不了他怎樣,因為這屬于他個人的選擇,警方無法強迫他,頂多用配合警方工作的話術試圖糾正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