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諭不想和她結婚,以前的唐挽不明白為什么,一度懷疑他其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么愛她。
她被他寵慣了,失望之下,賭氣就說:“江諭,你只是和我玩玩嗎?”
江諭在給她穿衣服,狹長的黑眸深邃得可怕,像無底的漩渦。
他道:“不是的。”
他看著她失落的模樣,抬手捂住她濕漉漉的眼睛,傾身在她耳邊親吻。
她看不見,只能感受到炙熱的氣息。
江諭在她耳邊輕聲道:“挽挽,我身體里住著一個魔鬼,他會傷害你。”
所以在我解決他之前,我不能自私地綁定你一輩子。
唐挽可不信他的話,但他愛她,她可以肯定。從小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大小姐,天馬行空思維發散大膽肆意的畫家,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騙他說自己懷孕了,如果他不想要那就打掉好了。江諭像是天塌了,枯坐一整天,就和她去領了證。
一天后得知真相的江諭松了口氣,但看著心虛的她,還是狠狠地收拾了她一頓,她兩天都沒能下床。
唐挽現在想起來還是無比心虛,低頭摸摸鼻尖,又摸摸鼻尖。
片刻后,唐挽抬頭看向孟隊:“關于我丈夫的人格分裂癥,可以和我講講嗎?”
孟隊點頭,“他有雙重人格,根據調查,主人格江諭在他初中之前占據大部分時間,副人格江硯,則是占據了他整個初中三年,因此他上初中時改名,三年里都叫江硯。到了高中,江諭重新出來,把名字改了回去,往后的時間,他們都是交替出現。”
“現在基本能肯定的是,一周時間里,江諭占據周一到周三,江硯占據周四到周五,至于周日,還不太明確,似乎是輪流。”
“我們懷疑,他是在六歲那年被繼父家暴,反擊繼父時精神崩潰所導致的人格分裂,江諭從來沒有接受過專業的治療,我們沒有他的病歷,這些只是推斷。”
唐挽認真聽著,他的話只對了一部分。
第一,江諭不是雙重人格,而是三重,第二,他是很早之前就受刺激分成了三個人格,并不是因為繼父的家暴。
孟隊神情嚴肅,“人格分裂癥患者大多不可控,像他這樣兩個人格達成平衡的狀態倒是少見,但我們還是建議唐小姐,人格分裂癥患者應該接受治療。”
唐挽:“孟隊說得對。”
孟隊又問了她幾個問題,唐挽一一答了,在問到“江諭發消息讓你小心,小心什么”時,她表情略微一變。
唐挽蹙起眉心,“我丈夫沒有明確說明的話,那就代表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但不管是人還是物,我都需要小心。孟隊,我堅持認為,他是無辜的,是有人栽贓他,而那些人,會用我來威脅他,所以他才讓我小心。”
孟隊:“那么,你身邊除了畫展負責人,還有可疑人物嗎?”
“我的鄰居,林亦澤。”
二十分鐘后,唐挽走出詢問室。
外面的天是陰暗的,綏海市接連一周天氣都不好。
今天是星期六,林亦澤是一名初中數學老師,不用去上班,已經被警察從家里帶了過來。
他戴著一副笨重的黑框眼鏡,腰背微駝,這會兒被警察扣著,也還是無精打采的樣子。
可就在走向隔壁詢問室時,他忽然抬眼看向唐挽,嘴角驀地勾了勾,鏡片后的眼睛閃著幽幽的光,像是鎖定感興趣的獵物,就差流下覬覦的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