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唐挽崴了腳,唐家原本要參加的宴會只能往后推,沈廷為了保險起見,將日程直接定在了兩個月后。
次日沈廷來看望她,遇見了江渡和陸野,還有一晚上就沒離開過的楚湛。
于是當天爆發了一場不小的唇槍舌戰。
病房里面,唐挽剛剛睡醒,半邊臉頰壓出了紅痕,惺忪睡眼霧蒙蒙的,問身邊的傭人:“外面什么動靜?”
傭人只說:“楚少和沈先生似乎和別人吵起來了。”
唐挽眉頭一跳,眉心微蹙。
她一天沒理他們,就連對楚湛也不愿意多說幾句。
等其余人都離開,已經是傍晚了,楚湛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柔聲和她道歉,并且保證再也不和那群沒腦子的人吵架了。
唐挽這才愿意理他,聽他講故事入睡。
日子平靜之下帶著洶涌的浪濤,他們之間似乎形成了微妙的平衡,甚至相互錯開時間來看望她。
一個月后,她腳上的淤青全部褪去,期間做過復位,看起來很正常。
楚湛還是很不放心她,所以限制她的走路時間,直到拍過片子,醫生建議她開始做復健。
轉眼她在醫院待了快兩個月時間了,一回校就迎來了期末考,幸好她在醫院沒有把學業落下,考試平穩發揮。
所有科目的成績都出來了,包括她之前以為沒有考好的兩門,其實發揮得不錯,這下連嚴厲的林老師也不能說她什么。
唐挽就是在這個暑假去參加宴會的,她穿上了挑好的禮服,做完了造型,站在高約三米的鏡子前,瑩潤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她的頭發卷成了波浪,紅唇似火,鴉羽如墨,眼波略有冷淡,配上那高開叉的碎光黑長裙,她身上不再見一絲青澀,端的是冷艷昳麗,盛極的姝色叫人不敢直視。
兩個造型師蹲下來為她整理裙擺,再試了試她的高跟鞋綁帶的松緊程度,就默默退出了造型間。
身后有腳步聲響起,唐挽卻視線不動,沒看鏡中她身后走來的沈廷。
她的長發遮擋了大半裸露的后背,墨黑的映襯下,那片雪白更像凝脂,或者初冬的新雪。
沈廷把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低頭淺笑:“挽挽很適合這種風格。”
唐挽看向他,她能看得見他眼底的愉悅和贊賞,還帶著長輩的欣慰。
唐挽垂眸不語,直到沈廷在她身側空出臂彎,她才挽住他的手臂,面上揚起得體的笑容,和他走出造型間。
再往外走,就是二樓的大堂,半圓的偌大空地,他們行至圍欄前。
他們出現的那一刻,一樓觥籌交錯應酬著的人們有一瞬間凝滯,眼睛多數在看唐挽,有驚艷,有贊嘆,更有對后輩的審視和估量。
他們在衡量,這位已經可以獨當一面的唐家主人,能不能用她那單薄的肩膀撐起龐大的家業。
宴會上的客人非常多,名單列了足足十頁,禮單更是折成厚厚一沓,可以說,圈子里有頭有臉的,都在這里了。
這是唐挽一次亮相,意味著她將進入家族企業,是一次必要的應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