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嘴角微微下壓,居高臨下地瞧著他,語氣慢慢悠悠:“所以鄭大人,都這么失態了,還不愿承認嗎?”
他不知道這些茶里面有什么,只是在詐鄭尹。
鄭尹賭不準他知不知道,硬著頭皮,起身告辭。
他走后,小廝清理地上的茶水,趕緊出去了,而心腹四弟魏刀從外面走進來,俯身在他耳邊道:“大哥,他一下山,就差人秘密去尋了五名西域商人。”
魏刀迅速掃一眼秦越的臉色,接著道:“前不久,大嫂讓咱們抓的,也是這五個西域商人,他們離開了穆水縣,回了西域,然后在來穆水縣的途中,我們劫走了他們,手底下人傳來了信鷹,說是五日之內就能快馬加鞭趕回山寨。”
魏刀一說就全部說了,秦越點點頭,“別讓鄭尹察覺。”
“是。”
秦越放了放心,看來挽挽知道些什么,只是山寨事情太多,她沒空告訴他而已,他也不急,反正那些商人都要抓回來了,關進山寨后,什么都能審出來。
魏刀稟報完事情,三弟王勁就來了。
王勁表情有些憤怒,稟報道:“大哥,那該死的鄭尹隱瞞了上頭要剿匪的消息,他收到了朝廷文書,卻對我們只字不提,我看他當上知縣,膽子就肥了。”
“上面要剿匪?”秦越念了一遍,“是皇上的意思,還是太子的意思?”
王勁:“皇上可能沒多久時間了,太子監國,應該是太子的意思。”
京城的消息傳來穆水縣,傳遞的時間還是太久了,消息都不是最新的,就連朝廷要給穆水縣的知縣緊急文書,日夜兼程都需要七天七夜才能遞到鄭尹手上。
秦越:“我們行事已經足夠低調了,不是我們的問題。”
王勁:“對啊大哥,鏢局打探消息的弟兄們說,是河清府州府里,一群山匪屠殺了三個村子的百姓,引來了天子之怒,朝廷知道了消息,才有了這道大面積剿匪的命令。”
秦越很淡定地道:“你這樣告訴鄭尹,我們已經知道朝廷剿匪文書之事,該怎么寫折子,他心里有數。”
鄭尹隱瞞文書的目的,多半是想留作后手,倘若他們已經知道,那這就是一張廢紙,鄭尹腦子里彎彎繞繞這么多,不會想不清楚。
果然,鄭尹聽見王勁的傳話后,臉就僵住了,隨后又露出和平時一模一樣的笑容,恭送王勁出知縣府。
他只要想要山寨幫他辦事一天,他就會替他們隱瞞。
他不僅想要山寨幫他,更想得到山寨。
秦越處理了一些手上的事,出去走了走,想去看看滿滿念書的情況,走到半路,碰見了陸焦。
陸焦抱著一堆沾了泥的書本,拜見秦越之后,走在他的側后方,道:“寨主和夫人都是驚世之才……”
秦越一邊走,一邊聽他講了一大堆古怪的話,最后圖窮匕見,暗戳戳地打聽他們何時“舉大事”。
秦越面色復雜地睨他一眼,這人半個月前還誓死不做山匪,現在比他還山匪。
秦越可不認什么“舉大事”,把人打發走,別杵在這打擾他看望女兒。
陸焦已經認定他們是要造反的,沒打聽出什么時候造反,也并不氣餒,把山寨田地的賬全部盤了一遍,糧莊、賭莊都有往外擴張的跡象,管得極好,誰都沒他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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