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焦緩緩看向她,一字一句道:“你是京城人,京城只有承恩侯府姓唐,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五年前身死的唐大小姐。”
唐挽面不改色,唇邊帶著淺淺的笑,挑了挑眉:“別說死不死的,我命硬著,死不了。”
陸焦微笑:“你就待在這做一個土匪,不想回京報復寧遠逍和你的妹妹嗎?”
唐挽走近他,笑意不達眼底,墜上薄薄的冰霜:“你怎么知道,我呆在穆水縣就報復不了他們呢?還有,你今日挑明我的身份,你就絕對不能出山寨了,要么拜服,要么死。”
陸焦站起身,對她拱手俯身:“陸焦已經無處可去,愿為山寨效力。”
不是因為唐挽的威脅,而是他窺見了唐挽真實目的的冰山一角,心中隱隱震顫起來,有一種預感告訴他,他會不負自己、不負此行。
陸焦去到前堂,按照入山寨的規矩喝酒、拜寨主和夫人。
流程走下來,他徹底成了山寨的人。
這之后,他分到了山寨里關鍵的事務,山寨旗下的賭莊和糧莊都歸他管。
他偶爾會戴上人皮面具,喬裝打扮一番,下山去巡查,走了一遍山寨的田地,心里更加震撼。
看見一處最偏僻的田里種著他不認識的糧食,他就問隨行的紫鶴:“這是什么糧食?”
紫鶴:“這是甘薯,之前我們當家娘子托了很多東南海的海盜,歷時兩年才拿到甘薯的種子。”
這里又是山寨完全控制的地方,外人不能靠近,這么一大片,只種這個甘薯,陸焦幾乎是立刻嗅到不尋常的意味:“甘薯畝產多少?”
紫鶴神秘地笑笑:“能達上千石。”
陸焦嘶了一聲,心里更加激動了,他能肯定唐挽和秦越是要做大事的,不然弄這么高產的糧食做什么。他跟著他們果然是對的選擇。
陸焦做事更起勁了,甚至挽起袖子,抓了一個鋤頭下去翻土。
站在半山腰盯著他的秦越抱著胳膊,又改去攬著唐挽的肩。
唐挽也抱著胳膊,順勢挨到他身上,道:“世道會亂的。”
秦越接話:“對,我們做這些,先是自保,時機一合適,就做點大事。”
秦越又不是眼瞎的,他看得出這些年山寨的種種,在往什么方向去。
他也明白,亂世之中沒有自保能力就只能被人欺負。
唐挽捂著嘴笑了笑,要回去的時候,她跳到他的背上,讓他背回去。
她軟軟的身子貼著他,小臉搭在他肩上,手指揪著他衣襟的領扣玩。
陸焦是京城人,猜出了她的身份,但秦越還不知道。
他知道她在隱瞞,她不想說他就不會問,一直都是這樣。
原劇情里,她好像是挺久之后才告訴他的。
其實這件事情對她來說,是瞞著還是坦白都沒意思,畢竟已經過去了,她只是遲早會收拾仇人,但對他來說并不是,他的妻子對他有隱瞞,或許他還是不安的。
她想著事,耷拉著眉眼,秦越的腳步忽然停了,她便抬眼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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