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親著,卻沒忘記看他的手,悄悄地抱住他的左臂,往手掌上摸。
他輕輕嘶了一聲,松開她的唇瓣。
她瞬間緊張:“我碰哪了,弄疼你了?”
她不知道他除了手指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受傷,這會兒很擔憂,掙扎著要從病床上坐起來。
他把她按回去,繃著臉:“好好躺著,不要動。”
“我剛剛是不是抓疼你了?給我看看。”
他俯身靠近她,貼了一下她的側臉,“是有一點疼。”
她眼里浮現濃濃的愧疚:“對不起。”
他微頓,悶笑出聲:“小傻瓜,逗你呢,怎么變笨了。”
她不依了,鬧著要看他的手,他只好開了燈,把左手抬起來,輕聲道:“真的沒事了,手術很成功,現在基本只需要靜養。”
傷口包扎著呢,她看不出個所以然,只能仔細聽他講,末了才松口氣,隨后忍不住心疼地瞪他一眼:“還說我傻呢,你更傻,他叫你砍自己,你還真砍,叫你跳樓你去不去?”
他任由她數落,眉眼間漸漸盛滿暖意,還時不時地親一下她的小臉。
她偏頭躲開他的吻,他就在她耳邊道:“挽挽,你越說,我就越愛你。”
她臉都紅了,后來忍不住笑起來,他挨著她,不偏不倚地吻她上揚的嘴角。
————
天亮的時候唐挽就能出院了,她是出來之后才知道,原來姜瀾芳已經被抓進警局調查了。
姜瀾芳估計也不抱什么希望了,說出了當年的真相。
她請了律師團隊,律師很明確地告訴她:“姜女士,您這件命案行徑惡劣,有期徒刑在八年以上。”
姜瀾芳做好了心理準備,在收監等待開庭的期間,她無時無刻不盼著唐挽來看一看她,可她始終沒有等到。
一直到了開庭,她在聽審席里才看見唐挽和沈庭。
她心里都是凄涼,面上掛起絕望的笑容。
她入獄第一天,就接到獄警通知,有人來看望她。
她和唐挽就隔著隔音玻璃,用專屬的座機通話。
唐挽目光很淡,無悲無喜地看著姜瀾芳,語氣和以往一般敬重:“媽,我出院之后,就沒什么大礙了,很快就完全恢復,您別擔心我。”
姜瀾芳嘴角是笑著的,眼睛卻落下了淚,“那就好……挽挽,我以前都沒發現,其實你也挺狠心的。”
“我原本不這樣。”
姜瀾芳感慨道:“對,對,我都不知道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能做到那么溫柔又那么狠心。”
唐挽只是輕聲道:“媽,做錯了事,就是要受到懲罰,僅此而已。”
姜瀾芳點點頭,垂落的目光定格在她手腕的玉手鐲,那水玉般的質地環在她水豆腐一樣的腕子上,不太起眼,但好看得緊,顯然是有人把她照顧得好好的。
唐挽和她道別,離開了這里。
沈庭在外面等她,外面陽光正好,她剛出來就被曬得瞇了瞇眼睛,下一秒一把傘撐過來,她眉頭展開,牽住他的手。
她上一次從監獄出來,那時是沈庭在監獄里,姜瀾芳在外面等她,而如今,他們的位置對調,她的心緒不免有幾分微妙。
沈庭或許也是這么想的,他握緊了她的手,抬眼望了一眼這天光。
他改成攬住她的肩,側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她勾起嘴角,踮起腳,他以為她要親他,順從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