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下了車,她今天穿一身黑色的大衣,頸子圍著一圈黑色的圍脖,戴一頂絲絨蕾絲帽,雪白小巧的下巴微微繃著,紅唇也拉成一條直線。
她提著一個食盒,和陳副官往里走:“我來都來了,你總不能現在就把我趕回去。”
陳副官:“我什么時候都不敢趕走您啊,就是督理那邊……”
他把唐挽帶到營賬那,通報一聲,就讓唐挽進去了。
謝循沒抬頭,說:“鄭將軍的電報收到了嗎?”
陳副官連忙應聲:“還沒有,鄭將軍切斷了電報。”
謝循揉揉眉心,有些動怒,一抬眼,就看見了唐挽。
他明顯愣住,放下手,掃了一眼陳副官。
陳副官行了個軍禮:“夫人要過來,下官昨天有報告過督理,督理您答應了。”
謝循是先答應了再反悔的,那時唐挽那邊悶悶地應了一聲。
謝循走過去牽住她的手,無可奈何地道:“挽挽,不是說了我沒事了嗎?而且昨天你也答應我不過來。”
唐挽把食盒放在桌上,“我就唔了一聲,哪里答應了。我過來火車加上轎車就三個多小時,你這都不準我過來。”
謝循想了想,過來三個多小時,回去也三個多小時,今天之內能讓她回到家的。
他便放了放心,把她按到寬大的椅子上坐著。
唐挽把食盒打開,飯菜都還熱著:“你快趁熱吃了。”
謝循全都照做,他的時間很趕,不能多陪著她,趁著吃飯這會兒多相處一會兒。
唐挽的手按到他的肩膀和胸口上,到處摸幾下,他無奈地抓住她的手,柔聲道:“挽挽,我沒有受傷。”
她哼了一聲,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前幾天炮彈落下來,到處都傳你受重傷了。”
謝循就是故意讓他們亂傳的,只要自己人知道他其實沒事就好。
唐挽今天來,還有另外一件事。
她走了出去,對陳副官道:“有個女記者是對面派來的,先把人抓起來,以防萬一。”
陳副官皺起眉,仔細聽完她的話,神情凝重起來,摸出手槍,二話不說就過去找人。
連若禾和一群記者待在一起,用鋼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突然就被抓住手臂抓了起來。
她大驚,陳副官摘掉她的帽子,冷笑一聲,對周副官怒道:“這是間諜,你有好好做檢查工作嗎?”
周副官皺起眉,“是我失職。”
陳副官抓著連若禾就快速去見謝循。
謝循剛剛吃完飯,聽完抬頭瞧了一眼面色慘白的連若禾,眼神像是看一個死人:“殺了她。”
連若禾震驚地抬頭。
她原本以為,謝循會拿她當人質,怎么會直接殺她,她驚惶萬分:“不行,你不能殺我。”
謝循靠在椅背,修長的手指交叉,冷笑著看她:“為什么不能?”
連若禾連忙搖頭,狠聲道:“我是金省督理夫人,你不能殺我。”
謝循嗤笑一聲,道:“你是一個小記者,自己不聽指令,跑到前方戰線上,被亂槍射死了,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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