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簫出手斬斷了這條枝葉,抬眼冷笑地看它:“你就是用這些花吃掉那些人的。”
樹木肉眼可見地抽高,枝條肆意生長,遮天蔽日。
它開始桀桀地狂笑:“他們有求于我,我便給予他們神跡,只是交易而已。”
樓簫牽著唐挽,將她拉到身后,輕聲道:“挽挽,我來動手就好。”
唐挽在旁邊看著他們打斗起來,忽然想起,這種陣仗的妖鬼應該是特意安排的,就是為了給劇情男主練手的吧。
濃霧逐漸彌漫,但這其實不是真正的霧氣,而是很多妖怪常用的障眼法。
它已經意識到自己真的很可能要被殺死了,它尚未化形,不是化形大妖的對手,于是著急地散發濃霧遮蔽一切。
它變得迷幻的聲音蠱惑樓簫:“你要不要和我做交易?”
“我不需要你付出什么,只是一個很簡單的交易。”
“你真的不想要嗎?真的不想看看你的前世?”
樓簫一頓,但手臂毫不遲疑地穿透它的樹干。
妖鬼痛苦地叫了一聲,急忙道:“前世,我真的可以讓你看見、你的前世。”
樓簫轉動手臂,收攏它成型的妖丹。
它的聲音更加凄慘了,恨恨地道:“前世,你是個可悲的人,活著的時候,悲慘到痛不欲生!你被她……”
樓簫在它體內捏碎了它的妖丹,它發出尖銳的慘叫,體內汩汩地流出血水,這全是它吃過的人類的血肉。但這些血肉再也不能回到那些人類的身體里。
樓簫看著它飛快地萎縮,垂眸冷聲道:“你太多嘴了,她不希望讓我知道,那我就不想知道。”
它徹底成了一灘血肉,就在其中,一縷縷的金光凝聚成團,飄到樓簫面前。
他皺了皺眉,他不知道這是什么,但修道之人多少能猜到,這或許是功德。
他不接,那光就徑直沖過來,消失在他身體里。
濃霧散開,他轉頭就看見,唐挽在不遠處看著他。
他快步走過去攬住她,上下打量一番,確定她沒事,才松了口氣。
她捂著嘴笑了笑,“打架的是你不是我,我可沒事。”
樓簫摸了摸她的小臉,笑道:“我們回去吧。”
他們沒用妖力趕路,而是牽著手走,他告訴她:“挽挽,我今年過后就不做官了,你覺得怎么樣?”
唐挽:“怎么突然不想做了?”
他搖搖頭:“因為身在其位就要盡其職,這一次為了百姓,我得做什么,所以過來殺掉這只妖鬼,可若我不是他們的知府,我根本不用管這件事。”
他抬頭看向湛藍無云的天際,“我覺得我不善良,經過這次妖鬼吸人命的事之后,我就想明白了,我不想為除了你之外的人付出。”
她抱住他的手臂,嗓音柔婉:“那就不做了,我們去海外玩吧,去沒去過的地方。”
他眉眼間全是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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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述職回來,云境州府的知府就突發急癥而亡了。
云境州府的百姓傷心欲絕,紛紛主動為知府穿起素衣,跟著靈柩,人群成了長長的一隊,為他送葬。
在年中人吃人的事情中,云境州府和京城是遭難程度最小的,人們有多感激樓簫,現在就有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