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簫沒立刻回答,他抬了抬手,指腹撫平她的眉心。
這動作像是刻進骨子里的一種習慣,他收回手的時候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抿了抿唇,觀察了她幾眼,她并沒在意這個,反而勾了一下他的衣袖,好奇地問:“他怎么發現你的?我猜他做了什么,對不對?”
樓簫挑了挑眉:“唐姑娘怎么知道的?”
她哼了一下,她在劇情里看見的。
于是他道:“是這樣的,他可能在很早之前就懷疑我了,所以在上一次,大概是一個月前,我們一同去捉拿一只修行一千年的蛇妖,他掏出了蛇妖的妖丹,用里面極佳的妖力吸引我,或許是我還不夠注意,我不慎露出了馬腳,就這樣,我被他們押進東萊世家的刑審堂。”
“其實那個時候我還有機會辯解,但他一心要逼迫我,我覺得繼續待著已經沒有必要,也很沒有意思,就這么離開了。”
她表情變得很氣憤,紅唇抿得緊緊的,一雙明媚的眼睛都半瞇了起來。
他好笑地看著她,接著道:“站在他的角度,人與妖對立,他揭發我是妖,確實沒什么問題。”
她眼眸睜圓了一些:“他欺負人,不是,他欺負你。”
他看著她圓溜溜的眼睛,心尖仿佛有根羽毛撓啊撓,嗓子都有點癢:“好像是。”
她拍拍他的肩:“我給你報仇。”
她在袖子里摸啊摸,終于摸出一片白色的葉子。
平平無奇的一片葉子,散發著一股難以喻的惡臭的氣味。
她施個法術,葉子就落到洛千痕身上,化成了透明的水液。
“三個月他都別想弄掉鬼面槐葉的臭味。”
“那是草木妖的妖氣味嗎?”
她點點頭:“他身上散發著妖氣,肯定也會被抓去刑審堂。”
她坐到窗邊的茶爐旁,瞧著那群捉妖師踏水離去,勾了勾唇:“欺負我就算了,欺負你可不行。”
他剛走過去拿起茶壺,聞手指扣緊了把手:“他欺負你?”
他想起她一開始那身破爛的衣裳,心都揪了起來:“是他打的你?”
她搖搖頭,笑意深深:“準確點說,是他的前世,但當時我跑得快,他沒來得及下手。”
他怔住,“前世?”
她遇見過別人的前世,那她該是多前輩的妖了?
她沒想多說,見他拎著茶壺,于是央求他:“我不想喝茶,可以喝酒嗎?”
他去換了酒來,換成煮酒。
酒香氤氳,他還是忍不住問:“唐姑娘遇見過別人的前世,那可有遇見過我的前世?”
她嘴角的笑意凝固了一下,黯淡的眼底透著幾分哀傷。
前世的樓簫用命還干凈了一切。
他身上沾著牽連的因果,自他死去的時候,就解脫了。
他應該是開心的,因為從今往后,他再也不受自我的譴責,誰都再無理由指責他,說他是一個無恥又卑劣的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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