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路過一個酒館,里面出來一個穿布衣的男人,他向我買了兩包糕點,但是覺得我好欺負,不付我錢,我當時只用盯著他看,他就害怕了,把錢給我,罵罵咧咧地離開,后來他就在京城傳我的謠,說我是個傻子,也是個瘋子,我的名號就這樣傳開了。”
“他還挑動一群乞丐搶我的糕點,我原本想殺了他們的,可他們跪在地上求我給他們一點吃的,我最終沒有給,唐姑娘覺得我做錯了嗎?”
他注視著她,她搖了搖頭:“給與不給都是你的意愿,沒有對與錯。”
他眼眸溫柔,繼續道:“就是因為我不給,那群乞丐就在我的住處搗亂,起先還只是白天時在門外面偷偷搞鬼,后來就變成了在夜里裝神弄鬼地嚇唬我,我當著他們的面,把臉皮剝了下來,他們就反倒被我嚇暈了。
他們可能被嚇瘋了,以后每次在街上看到我,就當街跪下來喊我大仙。”
唐挽垂眸笑了笑,緩緩道:“你為官之前為什么這么慘?”
燭火燃燒著,噼啪一聲打了個火星子,他的笑容沉靜而溫柔:“可能因為報應吧。”
唐挽呢喃了一聲:“報應?”
樓簫輕聲道:“我到現在都沒還清,可終有一天我會還清的。”
……
因為這場談話,他們更像一對尋常朋友了。
他這天照常給她畫一幅漂亮的畫,就被下屬弱弱地告知:“欽差大人快抵達州府了,大人,我們是不是該做些準備?”
樓簫都快忘了這事,他面無表情地吩咐準備接風宴,換上官服,帶上一眾屬官,到長亭處迎接。
唐挽也去了,只不過沒人看得見她。
她跟在樓簫身側,看著那紅袍欽差下馬。
樓簫和欽差打了個照面,相互恭維兩句,就可以直接到知府府邸里吃接風宴了。
馬兒調轉方向,不緊不慢地往州府里走。
樓簫一直注意著唐挽,她的香氣時遠時近,卻在這一刻突然靠得極近,仿佛就在鼻尖。
她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他沒反應,整個人都僵住了。
唐挽連忙戳了戳他的胳膊,小聲道:“樓簫,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嗎?”
他才回過神,耳根全紅了,誠實地搖搖頭。
她重新嚴肅地道:“這個欽差只是一個普通人類,但他身上沾了一股很臭的妖氣。”
他聞,也嚴肅起來。
他沒聞到,說明那股妖氣的主人的實力在他之上,是一只很強悍的大妖。
她輕聲道:“是腐肉的味道,來自一只腐妖,他叫墨長夷,我之前被他打傷,所以在畫中休養。”
樓簫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