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固執地俯身,抱住了她,薄唇輕顫地輕輕落在她的眉間,哪怕觸碰到的是虛無,心臟失控的跳動還是無比瘋狂。
對不起,他就親一下。
如果她不喜歡,應該會殺了他吧。
樓簫眼底微黯,心間翻騰著歡喜和痛苦。
沒事,反正他都是要把命還給她的。
……
接連幾天,她還在沉睡,身體自行吸著靈氣和他的妖力。
樓簫為她心揪不已,對傷她的那只妖愈發痛恨。
偶爾魔怔的時候他在想,他的挽挽如果認出他了,能不能晚點再殺他,能不能告訴他是誰傷的她,他會先去殺掉那只傷她的妖。
過后他緊緊捂住扭曲的臉,大口喘息著,腦海宛如針扎,有尖銳的聲音叫喊嘲笑著他:
你算什么東西啊?她為什么要告訴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早點死掉算了。
她恨你,你為什么還要出現在她面前,你就是個蛀蟲、毒瘤,惹她生厭。
“閉嘴!”
樓簫深吸幾口氣,那些聲音沒有像以前一樣被壓下去,而是愈演愈烈。
忽然,他摸到面容上的褶皺,驚慌失措地碰倒一大堆墨寶,終于摸到銅鏡,抖著手看著鏡子里自己的臉。
這張臉皮很普通儒雅,看起來很無害,和原本的他一點都不相像。以前這張臉的主人是只妖,明明作惡多端,卻因為這張臉,被人覺得非常和善,讓人心生親切。
所以他搶來了這張臉,希望她如果看見他,也能別那么排斥。
可現在因為劇烈的扭曲,讓臉皮有了些許折疊,側臉邊緣露出一片模糊的空蕩,和森白的白骨。
他趕忙拼命地擺好這張臉。
那些聲音趁機嘲笑他:本來就不是你的臉,戴多久都不是你的。
你這個沒有血肉和臉的骨妖,皮囊下面空空蕩蕩,包著一具白骨,會嚇到她的。
你還是個畫皮妖,戴著別人的臉,惡心,丑陋。
樓簫擺正這張臉,眼底陰森如煉獄:“閉嘴!我叫你們閉嘴!”
他不惡心,他只是想要好看一點出現在她面前。
他把臉擺得好一點,就不會嚇到她的,就是這樣的。
一絲細微的波動在室內傳出。
他眼瞳一縮,連忙再看了看自己的臉,確定沒有異常之后,他立刻走進內屋。
她著一襲淺紅色縷金挑線云緞裙,束腰截出一段盈盈細腰,烏發如堆云,斜斜地挽著,正背對著他,站在那幅牡丹圖前,素白纖細的手指溫柔地摸著里面大朵大朵的牡丹。
牡丹在畫中晃動,花瓣舔舐著她的手指。
她回過頭,望向他,一瞬間恍若滿室生輝,開滿瀲滟桃花,光華流轉。
她好像對他有些好奇,眨了眨眼,淺淺地彎了彎唇。
樓簫定在原地,深深地看著她,心如擂鼓,忘了呼吸。
他看著她走到他面前,他手腳發顫,拼命克制著擁她入懷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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