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
南姝坐在許蘊禮對面,不得不說,許法醫的泡茶手法的確很好。
同樣的茶葉,她自己拿回家泡一壺,和花里胡哨泡出來的味道,完全不一樣。
許蘊禮擺好茶具,等待水燒開的過程中,拉開一旁抽屜,拿出一份卷宗,遞給南姝。
“這是……”
南姝一愣。
“二十年前,碎尸懸案。”
許蘊禮道。
南姝在檔案封面上看到了,她之前也在檔案室里見過。
她疑惑的是,二十年前的老案子,怎么會突然翻出來了呢?
是因為陳誠這個碎尸案嗎?
許蘊禮視線從女孩馬尾上的頭繩掃過,垂眸,開口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不過你先看看案子,等會兒我一一給你解答。”
“好。”
南姝也不急于這一時。
根據前世經驗,舊案重啟可沒那么簡單,如果只憑碎尸這一點,就要把類似的案子重新翻出來查看,懷疑有沒有可能是同一兇手,那刑警就不要做其他工作了。
現在這份檔案能從檔案室被取出,極有可能還有別的,新的發現。
打開檔案袋。
紙張泛著黃,即便保存還算完好,依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陳舊的霉味。
碎尸懸案,曾經轟動全國,其中關于兇手的猜測眾說紛紜,延伸出了諸多猜測。
可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熱度漸退,案件告破更是希望渺茫,翻看檔案,黑白照片一下子將南姝拉回二十年前的那個冬天。
死者魏佳慧,二十一歲,十六歲中專畢業,在廣城打了四年工,二十一年前來到杭城投奔親戚,親戚給幫忙介紹了一個酒店前臺的工作。
照片十分模糊,幾乎完全看不清模樣,只能看見女孩做了個摩登復古卷發,穿著旗袍,對著鏡頭笑。
可是,這抹笑,終究還是停留在了那個冬天。
那個時候,別說監控,就連dna鑒定技術也只在一些重點省市引進,杭城那時候也只有一家鑒定中心。
想要通過碎尸找到死者身份,簡直猶如大海撈針。
雖然當時本地甚至全國比較大的媒體,都在報道,但確定死者身份,也花了足足小半個月。
杭城本就是個人口流動比較大的城市,外來打工人眾多,戶口登記都是靠社區的人上門,挨家挨戶統計,繁瑣又費時。
還是死者魏佳慧的房東,上門去催收房租,敲門發現人不在家,去酒店前臺找人,這才發現,魏佳慧已經很久沒有去上班了,察覺到不對勁,聯想到看到的新聞,用備用鑰匙打開門。
看見屋內落了灰,盆子里放著洗了一半的衣服,泡的水都嘔臭了。
確定魏佳慧很有可能出事了,這才報了警。
失蹤時間,性別都對上了,警方立馬重視起來,聯系上了魏佳慧的家人,過來做dna比對,最終對上了。
檔案只有十幾頁,南姝看得認真,視線落在當時拍攝的,魏佳慧的出租屋照片上。
老式筒子樓的建筑風格,一扇木門,窗戶對著走廊,推開門就是靠著墻的床鋪,衣服掛在薄木柜里,沒有廚房,也沒有衛生間,洗漱的地方和床鋪之間只用一條布遮蓋。
紅色洗衣盆上擱著一搓衣板,一件棉服袖子還放在搓衣板上,一旁的桶子里放了兩條已經洗完擰干水的秋褲,就像是房子的主人在洗衣服時,突然被人叫走,亦或者是想起了什么事,臨時出了趟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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