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姝一愣。
抬頭,對上南璞年洞察一切的黑眸,抿了抿唇,輕點了一下腦袋。
“嗯。”
其實,在何梅麗說出‘南繼山’這個名字的時候,南姝就已經有點走神了。
前世南姝就是一名孤兒,這一世,也沒有見過南繼山夫婦一面。
南姝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親緣淺薄,所以和父母沒有太多的緣分。
她其實也沒有太多的遺憾,畢竟之前也沒體會過。
對于南姝來說,南繼山夫婦,只是和這具身體血緣相近的陌生人而已,只是陡然被提及,心里還是不免被掀起了點點漣漪。
“要去看看他們嗎?”
南璞年想了想,問道。
南姝一怔。
“據我所知,南繼山夫妻二人被合葬在青山公墓園。”
南璞年看著小姑娘,“我陪你去。”
南姝指腹輕輕摩挲著杯壁。
沉思片刻,搖了搖頭。
“南隊,我自己去就好。”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去,但南姝心里并不排斥南璞年的這個建議。
南璞年仔細端詳著南姝神情,見她臉色正常,也沒有過多干預,點頭:“好,有事打電話。”
“嗯。”
南姝是個既然決定了,就會立馬去做的性格,剛好支隊里也沒什么事,從南璞年辦公室出來后,就打車去了青山公墓園。
公墓園在一座臨近村子的山上,安保人員的保安房建在山腳下,是一個約莫五六十歲的大爺,管理并不嚴,讓南姝做了一個登記,告訴南姝墓碑的位置后,就將她放了進去。
工作日,又非掃墓等紀念日,一眼望不到頂的墓園,似乎除了南姝和安保大爺,再沒有其他人。
拾級而上。
四周十分安靜,南姝甚至能清晰聽見自己爬樓梯而加快的心跳聲。
南姝注意到,墓園內其實還有別的小路,山腳下并沒有圍欄,也就是說,如果經常來掃墓的人,甚至可以不用通過安保人員,也能直接進入墓園內。
南繼山夫婦的墓碑位于半山腰。
墓碑上用的照片,應該是兩人三十歲左右,比較年輕的時候,南繼山五官周正,面容清秀俊朗,杜麗娟眉目秀婷,一張標準的鵝蛋臉,是老年人常掛在嘴邊說的,十分有福氣的長相。
碑上落滿了厚厚一層灰塵,可見已經許久沒有人打掃,也沒有人來探望過了。
和一旁瞧著纖塵不染,像是新墓的墓碑,形成了鮮明對比。
“寧安?”
南姝視線落在一旁的墓碑上,黑白照片里,女孩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扎著馬尾辮,對著鏡頭,笑容燦爛,青春洋溢。
目光緩緩下移,當看到女孩的出生年月時,南姝不由地一愣。
“這么年輕?”
這個叫做寧安的女孩,如果還活著,應該比南姝大七歲,可惜,她在十年前就去世了,死在十八歲那年。
即便南姝已經見過不少死亡,可在看到女孩去世的年紀時,不由地輕輕感慨惋惜了一瞬。
視線轉回到南繼山夫妻的墓上。
南姝盯著墓碑看了一會,將帶來的菊花花束放在一旁,轉身,問保安大爺借來了抹布和水桶,將墓碑擦干凈,又將周圍落葉掃掉。
做完這些,出了一身汗,心情也變得舒朗不少。
“無論如何,還是很感謝。”
南姝蹲下身,看著兩人的照片,輕聲道。
最起碼。
在這個世界,南姝擁有了自己為之努力的事業,還有一群很好很好的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