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柳條,邢夫人臉色黑如鍋底,全身都在顫抖著。賈琮這看似孝順的舉動,實際上是將她架在火上烤。
她為什么要打賈琮,不就是因為有人說他巴結察哈爾公主,丟了賈家的臉面么?
可實際上呢,他那并不是巴結,而是解決了兩國外交的分歧,使兩國正式締結盟約!他非但沒有讓賈家丟臉,反而為賈家掙回了巨大的榮耀!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又怎么能再打他?如果她真的敢動手,這不是在打他而是在打賈家的臉,甚至是皇帝的臉!
想到剛剛那一聲聲的“孽障”“下流種子”,她的身體就在微微顫抖,原本她用來攻擊賈琮的話語,如今卻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地扎在了她的身上,讓她痛徹心扉。
她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從牙縫里往外蹦:“不必了,你是極好的。先前是我誤信了傳,錯怪你了。”
她服軟了,她認輸了!
原本她想要借著教訓他的時機,找回她身為主母的體面。可現在,形勢逼得她不得不低頭。她原本就所剩不多的顏面,經此一事蕩然無存!
賈母掃了她一眼,淡淡道:“往后有事,你先聽琮哥兒怎么說,若他當真有錯,你再教訓不遲。”
她的話讓邢夫人臉色更加難堪,賈母這是在當著全府主子的面訓斥她,她的顏面已經被踩進了土里。
可她能怎么辦?哪怕她氣得全身都在發抖,她也只能吞下苦果:“老太太說的是,我記住了。”
此時,王熙鳳忽然開口向張氏道:
“嬸子,回頭叔叔再上朝,你讓他同那些笑話他的人講,連是非曲直都分不清,還當什么官兒,不如回去種地。”
這話如同巴掌一般,狠狠扇在了張氏的臉上。王熙鳳的話看似在說那些笑話王子騰的人,實際上,這是在說王子騰本人,因為他信了這謠!他就是那種連是非曲直都分不清的人!
這是她對張氏出落井下石的反擊。
張氏將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卻又發作不得,畢竟王熙鳳說的是嘲笑王子騰的人,她根本沒有任何發作的理由。
王夫人掃了王熙鳳一眼:“是呢,那等得了志的小人猖狂不久,多早晚要叫他們浸豬籠。”
這話說得極狠,她看似在罵那些人,實際上就是在罵賈琮乃至王熙鳳,得志小人說的就是賈琮。什么人才會浸豬籠?通奸的人。她這么說,就是暗指王熙鳳和賈琮通奸。
她罵得這么狠,實際上是她破防,氣急敗壞的表現。
賈琮這又是白澤服,又是御扇的,地位眼看著水漲船高,往后賈府哪里還有賈寶玉立足之地?而王熙鳳身為王家人,卻胳膊肘往外拐偏幫賈琮,她又怎能不生氣呢?
這話讓眾人的臉色都是一變,王熙鳳掩嘴嬌笑:
“噯喲喲!二太太,我知你心里惱。可有些話是說不得的,他們是非不分不假,可這豬籠不是誰都能浸的。這要是叫人聽了去,回頭去陛下跟前參你一本,說你造謠生事辱人清白,可如何是好啊?我們賈家可吃罪不起呢。”
這話連消代打,說得王夫人啞口無,她要是敢繼續說下去,那就是在造謠生事,這事可大可小,往大里說那是會影響賈府聲譽的。
賈母見狀連忙道:“都別說了,旁人怎么說與咱們無甚干系,咱們只聽陛下怎么說就是。”
林黛玉當即接口:“陛下說三哥哥賦性明敏,器識卓然,功在社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