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那關注的目光中，賈琮來到了何二老婆的面前，他并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在她面前踱起了步子。

何二老婆握緊了拳頭，掌中微微冒汗。不知為何，她的心跳在漸漸加速，心頭的不安愈發的強烈。

“抬起頭來。”就在此時，賈琮忽然開口。

何二老婆依抬頭，只見賈琮正盯著自己，他那漆黑的雙眸中，滿是攝人的光芒，仿佛一把利劍刺穿她的偽裝，切碎了她的謊。她頓時慌了神，緊張恐懼攫住了她的心。

“你說何二是投河自盡？”賈琮問道。

“是。”她連忙點頭。

“那日他穿的什么衣裳，吃了什么，是否飲了酒，自盡之前與你說了什么話。”賈琮一連問了她許多問題。

她神色緊張地答道：“穿著灰色的罩衫，吃了兩張餅，未曾飲酒，他說他還不上銀子，與其被賈府害死，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他借了銀子給母親抓了什么藥，瞧了哪個大夫，大夫說了什么？”賈琮又一連拋出數個問題。

何二老婆正要作答，忽然嗅到一絲奇特的香氣，但是她并未在意，而是再次一一作答，將賈琮問的問題全都仔細說了。

看著兩人這一問一答，門口的趙旋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這種問題她早已準備過不知多少遍了，想要從這方面作為突破，那他真是想瞎了心。

然而，就在此時，賈琮忽然又問：

“那日何二在水中撲騰了多久，可曾喚你救他？”

何二老婆頭腦有些昏沉，下意識地答道：

“不過半盞茶的工夫，喚了，我……”

說到這里，她全身一顫，猛然停住了嘴巴，眼神中滿是驚恐。

可說出去的話，已經收不回來了，羅源目光一凝，原本還面帶笑容的趙旋頓時驚愕得瞪大了眼睛，目光中又驚又怒。

賈琮逼視著她：“哦？你為何知曉得這般清楚？為何知道他喚你了？可是你瞧見了？你丈夫落入河中，你在一旁瞧著見死不救？”

何二老婆滿臉驚恐，全身顫抖地搖頭：

“不是，我沒瞧見。這是，這是我夢到的。”

“你還敢撒謊！”賈琮忽然提高音量，全身氣勢暴漲，雙目如電，“你不想與何二還債，便趁機將他推入河中，害死了他！你是謀害親夫！”

他的聲音如同悶雷一般在她耳邊炸響，浩然之氣噴薄而出，本就心虛的她一屁股坐倒在地，肝膽俱裂，心智為賈琮所奪，慌不擇：

“是他們逼我的！是他們給了我一千兩，我若不從便要殺我！”

說完之后，卻是再次愣住，隨后如同軟泥一般癱倒在地。

完了，全完了。

賈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向羅源拱了拱手，站到了一旁。這種意志本身就薄弱的人，哪里頂得住迷魂香加上浩然之氣的雙重壓力。何況他還能感知情緒，她根本瞞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