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燈抬眼時眸中渾濁:“那日見你贈藥,本是因為老衲與太祖皇帝年輕時曾有故交,不忍見太祖皇帝血脈受損,亦不忍見帝星旁落、江山動蕩-->>,可是見到你之后卻發現你是破軍天煞命格,身懷紫薇能定天下,但因殺孽太重注定無親眷子嗣,還是而立早亡之相。”
    “你死之后,天下動蕩數十年,枉死冤魂無數,老衲本欲替你化解換取機緣,卻發現你身上早藏有一線生機,且還與我之間早有因果。”
    他當時納罕,不知這因果由來,也曾懷疑這份因果是不是因為逝去的太祖皇帝,直到后來見到那榮氏女娘,窺見她命格詭異,他才隱約察覺到這份因果或許并非蕭厭。
    那日之后他便閉關參悟,想要看透其中隱秘,可只隱約觸及邊緣就仿若窺探了不該窺探之事,身體迅速蒼老。
    蕭厭有子的消息傳來,他更遭反噬一夜枯槁。
    那時候心燈就明白,這因果與帝后有關,而他恐怕在不知之時違了大忌。
    今日再見蕭厭,心燈果然發現他命格已改,早亡之相已無,更有帝王功德加身,而且他也窺見了一絲他這幾年始終窺看不到的真相。
    “她之異象因你而起。”
    “因我?”
    蕭厭哪怕早有猜測,卻依舊心顫了下,明明棠寧說過他在那一世里對她并不好,甚至沒有保護好她,可心燈卻又說她重來的機緣是因為他。
    蕭厭沉聲道:“我想知道具體緣何。”
    心燈搖搖頭:“天機豈是隨意可說,若不然老衲也不必閉關多年,老衲如今也只能猜測一二,具體緣何,恐怕只有陛下自己才能探知。”
    他從袖中取出一串佛珠遞給蕭厭:
    “這串佛珠是我蘊養多年之物,早已染上老衲因果,陛下將血落于其上或可堪因果,但窺探天機消耗的是陛下累世功德……”
    蕭厭聞毫不猶豫伸手接過佛珠:“朕要如何做?”
    心燈:“陛下只取指心頭血涂抹在佛珠之上,但陛下一定要切記,因果之中你只能旁觀,不可插手。”
    蕭厭點頭,拉開衣襟便取了心頭血抹在佛珠之上。
    “閉眼,凝神。”
    “這佛珠帶在腕上,萬不可離。”
    蕭厭盤坐在地上合眼,身旁檀香寥寥,仿佛還摻雜了其他什么,他有一瞬間的空茫,等耳邊再傳來犍槌敲擊木魚的聲音時。
    眼前逐漸變得清晰起來,耳邊是女孩兒嬌軟的聲音。
    “阿娘,你說陸哥哥為什么不喜歡我,連阿兄也偏著旁人,我真的有那么差嗎?”
    小姑娘一邊添著長明燈,一邊紅著眼圈低語。
    “是不是我真的不討人喜歡?”
    前殿的木魚聲傳來時,她偷偷抹著眼淚,垂著腦袋喪氣極了。
    “棠寧…”
    蕭厭看到少女模樣的棠寧,下意識想要走過去,卻發現自己與她迎面交錯而過,小姑娘穿過他身影走到后面擺放長明燈的燈架上,而他伸出的手卻撈了個空。
    他瞬間便明白,眼前一切如同幻境,自己碰觸不到她。
    小姑娘不似他見時那般滿心怨憤,哪怕委屈時也只紅著眼嬌氣極了。
    她抱著長明燈小聲跟自己逝去的阿娘告狀,說著長兄的偏心,說著陸執年對她的冷待,她不喜歡府里新來的庶女,不喜歡她一點點侵蝕本該屬于她的東西。
    她小心翼翼地將添滿了燈油的長明燈放好,明明告著狀,人也委屈極了,可最后卻還是乖巧祈福。
    “我知道阿兄他們不是故意的,所以我就不和他們計較啦。”
    “阿娘要保佑阿兄仕途順遂,保佑陸哥哥平安康健……”
    蕭厭瞧著周圍環境,聽著他的小海棠為旁人祈福,隱約猜到了這是什么時候,這是宋二夫人冥誕那日,也是他曾在.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