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令說話時看似是在替烏婭開脫,可實則句句都是嘲諷。
    他就差直接說烏婭愚蠢莽撞,是個心無城府輕易就能被人利用的廢物,不堪大用。
    他那一句“不與她計較”引得與國師府交好的那些人嗤笑出聲,烏婭臉色鐵青,就連宗聿部那幾位長老也仿佛被人一巴掌狠狠扇在臉上,季容卿更是眸色陰沉了幾分。
    夏侯令卻絲毫未停,繼續說道:“況且魏帝敢行此險招又怎會輕易露了痕跡,公主、駙馬又怎能知道南齊之事,別說魏朝調兵的事情,就連那一日公主口中所謂她從魏朝打探得來魏帝征調商船的消息,恐怕也是被宋瑾修那賊人所誤。”
    “公主一時貪權糊涂被人唆使利用,老臣自不會放在心上,畢竟我們二人之事乃是北陵家事,眼下攻魏才是大事。”
    烏婭臉上青了紅,紅了紫。
    季容卿用力按著幾欲暴怒的烏婭,神色也越發陰沉。
    夏侯令這一招簡直是殺人不見血,他看似大度處處不與烏婭和宗聿部計較,可實則卻將烏婭和公主府貶進了泥地里,他不僅說她愚蠢沖動容易被人利用,更暗指她為貪領兵之權,強將宋瑾修帶來的那些不知從何處得來的消息歸功于公主府探聽所得。
    烏婭想要更進一步,就要得諸部支持,可如今夏侯令卻三兩語就讓她盡失人心。
    一個沒有腦子愚蠢貪婪之人,諸部怎么可能愿意讓她為王?
    “公主也是……”
    季容卿想要開口替烏婭挽回局面,可呼延閔絲毫不給他機會。
    “行了!”
    呼延閔冷聲打斷了季容卿的話,朝下寒聲道:“宋瑾修那狗賊呢?”
    “回汗王,已派人前去抓捕。”下面有人回道:“只是先前汗王剛行封賞,宋瑾修在皇城來去自如……”
    “那就給本王封了皇城,派人去搜!”
    呼延閔滿目兇狠,只覺那句“封賞”刺耳至極,他恨不得能將宋瑾修扒皮抽筋,咬牙寒聲道:
    “那狗賊膽敢哄騙本王,枉顧本王對他信任,幫著魏帝算計北陵,命人定要將他抓回來,不計死活!!”
    哪怕是個死人,也要將尸體抬回來!
    “是。”
    下面的人匆匆退了出去。
    夏侯令抬眼對著氣怒至極的呼延閔沉聲說道:
    “汗王,南齊皇帝發信之日離現在已有許久,魏朝大軍兇狠,魏帝不計手段不惜損失宋瑾修這等棋子也要拖延我等出兵時間,他恐怕是想要舉國之力先取南齊再行北上。”
    “數日前魏朝已得南齊二城,如今恐怕攻勢更甚,若真讓他們拿下南齊或是逼得齊國皇帝服軟倒向魏朝,那我們……”
    “出兵之事,拖不得了。”
    夏侯令話音一落,殿中其他人也都是紛紛開口。
    “國師說的對,不能讓魏朝拿下南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