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蕭厭提前埋的雷太深,也或許是王懷魯那句提醒讓梁廣義先就對安帝存了偏見。
    安帝所有的話落在梁廣義耳朵里那都是畫大餅,他兜不住戶部虛空的簍子,才允諾恢復世家權勢借此拉攏他們,南下大軍拿不出軍需糧草,安帝才以許世家兵權為由,借他憎惡蕭厭讓他朝著尹老將軍下手。
    一旦他摻和其中,屆時世家的人成了領兵將領,又怎能坐視戰事頹敗。
    軍需缺了,他們給。
    國庫空了,他們填。
    對蕭厭下手之后,他們就跟安帝徹徹底底綁在一起,到時候安帝無論做什么都要他們幾大世家來兜底。
    梁廣義對安帝的“不懷好意”簡直氣得爆炸。
    他大罵安帝無恥,居然想要算計世家坑他們銀子,罵他不要臉肖想世家家底來填國庫的窟窿,說安帝想要拿世家當錢袋子,簡直做夢……
    棠寧想起馮秋荔派來那人說話時的模樣,就忍不住笑:
    “聽說梁廣義當場就拒絕了安帝,只說世家朝臣走文官之路,個個都是身子孱弱沒能力染指兵權,還讓安帝另尋他人。”
    “梁廣義還一再叮囑馮秋荔他們,讓他們務必小心安帝,不管他說什么都切莫答應。”
    蕭厭喉間溢出笑來,光是想想,他都能想到梁廣義拒絕安帝之后安帝那臉色,他恐怕還覺得梁廣義不識好歹,那御龍臺里的東西怕是又得被他砸上一遍。
    想著這段時間從御龍臺里頻頻送出來的瓷器碎片,還有那些被砸爛的擺件之物。
    蕭厭琢磨著,要不回頭給安帝換上木頭的……
    “對了。”棠寧笑完安帝,就想起別的事:“施院長說,他聯系上了北陵那邊的人了。”
    蕭厭神色一正:“可有消息?”
    棠寧搖搖頭:“沒有,施院長說北陵在大魏的探子埋得太深,每次從大魏送回去的消息都是單線聯系,就連北陵長豐堂里的細作也不知道消息具體來自何處,只知道每隔一段時間便有大魏朝堂內的詳細之事傳回北陵。”
    “他的人為了打探這消息來源還折了兩個進去,剩下的人不敢再動。”
    蕭厭眉心輕蹙起來,施長安在北陵待了那么多年,當年那般境況之下都能逃了出來,更將北陵鬧得天翻地覆,他自然有旁人沒有的手段。
    先前蕭厭跟施長安仔細聊過此事,知道他在北陵負責密探暗殺的長豐堂內留有細作,而北陵一般派往諸國刺探消息的也幾乎都是長豐堂的探子。
    蕭厭原本想要借此看能不能將人摸出來,可沒想到連那里面的人也查探不出來大魏朝堂里探子到底是誰。
    棠寧抬頭:“阿兄,可還要繼續?”
    蕭厭搖搖頭:“不用了,先前幾次清查恐怕已經驚動了他們,這段時間朝中變故這般大,也未曾再有消息傳出,他們恐怕全數蟄伏了起來。”
    “北陵不知何時南下,長豐堂的人留著還有別的用處,不必折在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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