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情況怎么出京?
    陸崇遠那老東西怕真是被蕭厭使計設了局,以為他出京生了誤會遭了算計,才會落得這般下場。
    安帝想起蕭厭就有些腦袋疼,還帶著那么一絲誤會后的心虛,畢竟他那一身傷都是為了救他。
    以蕭厭的精明,他估計是從馮來隨口一察覺到是劉童恩“進”,才讓他在圣前惹了懷疑。
    他這般沖去禁苑,想來頂多也就只是出出氣,總不能將堂堂禁軍統領直接打死的……吧?
    安帝咳了聲,重新端著茶:“由他去,鬧一鬧也就沒事了。”
    馮內侍低頭:“是奴才的錯,奴才不該大意多嘴,這就去領罰。”
    安帝擺擺手,他和劉童恩議事從不留人在旁,馮來也不知道劉童恩入宮為了什么,蕭厭剛才出去突然問那么一句,馮來沒反應過來隨口提了劉童恩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安帝說道:“不怪你,蕭厭向來有分寸,鬧不出什么大事。”
    半個時辰后,蕭厭帶人闖了禁苑,將劉童恩連帶十余禁衛給打了。
    受了些刑的江太醫顫顫巍巍被人扶著,跟在蕭厭身后臉色蒼白地走出禁軍監牢,看著旁邊倒了一地的禁軍護衛,只覺手腳發軟。
    昨兒夜里有人傳話,說蕭督主會來救他,可他沒想到是這么救!
    身后劉童恩頂著臉上碩大一坨烏青,嘴角全是血,他瘸著腿從禁軍司衙追出來時,朝著這邊就怒道:“蕭厭,你帶著人擅闖禁苑,毆打本官,還傷及宮中禁衛,你眼里還有沒有王法?!”
    蕭厭眼簾一掀:“世人皆知,本督膽比天大。”
    “你!”劉童恩怒然。
    蕭厭揚唇譏諷:“劉統領若然不服,去尋陛下告狀吧,本督候著。”
    他掃了眼跟在劉童恩身后追過來的虞延峰,嗤笑了聲:
    “不過本督倒是小瞧了你,原以為你胸無大志只領個虛銜,才不理會宮中防務,卻沒想宮中禁衛失職的罪你不沾染半點,倒有能力去摻和陸家的事,陛下對你可真另眼相待。”
    蕭厭說完,讓身旁人扶著江太醫就走。
    剛趕過來還有些距離的虞延峰卻是停下了腳步,他臉色森然地看著劉童恩,目光冷厲。
    ……
    “蕭…蕭督主……”
    江太醫心中惶惶,他這么出了禁苑,能行嗎?
    蕭厭看穿他心思,難得安撫了句:“安心回去吧,這事到此為止,陛下不會再追究你,這幾日你以受刑為由留在府里養傷,別進宮了。”
    江太醫剛安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不進宮,難道宮里……”
    “宮里的事與你無關,你安心養傷就是。”
    蕭厭見江太醫渾身狼狽,的確是遭了罪,扭頭讓縉云親自送江太醫回府。
    等江太醫回去之后,就發現自己臥房之中多了個錦盒,盒子里裝著一厚沓銀票,還有幾瓶上好的療傷圣藥。
    留在江府的暗衛低聲道:“督主說,江太醫這次受了牽連,這些東西您安心收著,這幾日我會留在江府保護您。”
    江太醫看了眼錦盒,心頭有些不安。
    他總覺得蕭厭剛才的話有些不對勁,可在太醫署多年,他自是明白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
    江太醫合上錦盒低聲道:“替我謝謝蕭督主。”
    ……
    蕭厭揍了劉童恩一頓,回了鶴唳堂后就滿是厭惡扔了外衫,棠寧早在躍鯉臺等著,見他回來忙上前。
    “阿兄,宮里沒事吧?”
    她今早才知道昨天夜里的事,等蕭厭前去早朝后就一直擔心。
    “都怪我,當日倉促留了痕跡,才會被人察覺……”
    棠寧話說到一半,就看到蕭厭淺色里衣上浸出的血色,她臉色微變:“怎么這么多血?”
    蕭厭看了眼:“沒事,糊弄安帝,撈江吉出來故意崩裂的。”
    “怎么會沒事,這么多血……”
    棠寧拉著他連忙就走到一旁坐下,取了傷藥想要替他止血。
    蕭厭配合著褪去里衣之后,抬頭朝著一旁跟進來的滄浪說道:
    “劉童恩身上染了木蝶香,那東西只要染上之后月余不散,你讓人去給本督盯死了他,他若是出京一定要找出他去處。”
    劉童恩去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安帝那支尋不到下落的私兵藏匿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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