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時后,沈默踏入醫療中心的樓層時,一股濃烈消毒水的氣息撲面而來。
走廊深處,沈默的母親余琴站在那里,她的臉色蒼白,精心打理的發髻也散落了幾縷。
女人的雙手緊緊絞在一起,焦躁地來回踱步,高跟鞋踩出的“噠噠”聲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當沈默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走廊盡頭時,余琴幾乎是踉蹌著撲了上去,手指死死抓住對方結實的手臂:
“小默!你可算來了,你爺爺他”
她嘴唇哆嗦著,聲音破碎哽咽,后面的話被洶涌的淚意堵在喉嚨里,只剩下無措的抽泣。
她和丈夫沈燁青梅竹馬,沈老爺子在她心中,一直如同親生父親般敬重。
沈默能清晰感受到母親手臂的劇烈顫抖,他反手握住母親冰涼的手,掌心傳遞著無聲的支撐,聲音里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媽,別怕,我在。”
他安撫地拍了拍母親的手背,隨即,目光轉向一旁背對著他們的父親。
“爸。”
沈默的聲音在寂靜中清晰響起:“爺爺的心臟問題,之前一直很穩定,用藥也按時按量。”
“怎么會突然發作?”
他的問題直指核心,沒有絲毫多余的廢話。
沈燁疲憊地轉過身,短短幾小時,他仿佛被無形的重擔壓彎了脊梁,眼下的烏青和緊蹙的眉頭讓他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他捏了捏眉心,聲音沙啞沉重,帶著壓抑的憤怒:“是你二叔他今天傍晚突然來了祖宅,說有重要的事,必須立刻單獨見你爺爺。”
說著,他頓了頓,又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努力平復胸腔里翻涌的情緒:“我和你媽當時就覺得有些奇怪,但他態度堅決,說只跟你爺爺談。”
“我想著,他無非又是項目搞砸了,想再要點錢周轉也就由著他和你爺爺進了書房。”
他的語氣充滿了懊悔和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