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也知道這兩件事,不由也看向鄭伯庸。
鄭伯庸頓時感覺壓力山大,臉上火辣辣的,心中又氣又悶。
你白先生什么意思,讓你來出謀劃策,你先甩鍋給我。
你那兩條什么狗屁計謀,完全就不好使好嗎?
李鈺輕松就化解了,現在有了荒山做根據地,那些災民還如此維護他。
這都是你出的主意造成的。
還有查私鹽的事情,如果不讓李鈺查私鹽,他就不敢借機調換卷宗,讓縣衙用印。
陳萬財的案子上報上去,被判處死刑。
你知道沒了陳萬財,我要少多少收入嗎?
你還好意思在這里責怪我,還說我執行不當,簡直豈有此理。
鄭伯庸心中大罵。
他堂堂一省藩臺,竟被一個無功名、無官職的白身幕僚當眾指責,簡直是奇恥大辱!
偏偏此人是國公心腹,他又不敢反駁。
只能憋著一口氣,垂首聽著,袖中的拳頭暗暗握緊。
眼角余光瞟到吳振雄居然還點頭,不由氣急。
你特么到底是那頭的?
姓白的這是故意落我面子,抬高他自己,你居然還跟著點頭。
其實吳振雄心中也覺得鄭伯庸沒什么用。
讓你困住李鈺都困不住,還被撞破走私的事。
否者的話,就不會發生追捕的事,他的人也不會死那么多了。
白先生此時心中也頗為不爽。
心里更是為自己惋惜。
鄭伯庸此輩,不過時運稍濟,論才具機變,焉能與吾相比?
吾之策算無遺策,奈何執行之人庸碌不堪,連番錯失良機。
反讓那李鈺小兒坐大,養虎遺患!
這官場,當真埋沒真才!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白先生見敲打也差不多了,這才道:
“如今局面,李鈺已非初來乍到之雛鳥。
其長處有三:一是圣眷未明猶在,有恃無恐。
二是驟得騎兵助力,有了爪牙。
三是蠱惑災民,暫得根基。
然其短處亦顯而易見:根基淺薄,孤立無援于福建官場。
重情義,身邊之人便是軟肋。
所求甚大,則易露破綻,授人以柄。”
聽到白先生的分析,三人點頭。
鄭伯庸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確實有些才華。
蕭遠道:“那依白先生之見,當如何?”
白先生略一沉吟,“當下之計,需多管齊下,軟硬兼施。”
“其一,硬圍!吳將軍當立刻調集兵馬。
以剿匪為名,封鎖希望嶺四周要道,斷其糧草水源補給,尤其要防止其信使出入。
將他困死在那荒山之上,使其成為甕中之鱉,動彈不得。”
“其二,軟削!鄭藩臺當動用官府文書與民間輿論,雙管齊下。
明面上,行文斥責其‘擅調不明武裝、激變地方、有負圣恩’。
暗地里,可遣人散播流,稱其查案乃為斂財,與災民女子有染,或說其與倭寇勾結,所圖非小。
務必將其清官能臣之名,染上污跡。”
“其三,亂內!可遣精細之人,設法混入希望嶺災民之中,或收買其中搖擺不定者。
散布謠,稱李鈺已與朝廷某大員達成交易,將舍棄他們。
或制造幾起小規模沖突、嫁禍于李鈺的親信,引發其內部猜忌。
再擇機,對其身邊之人下手,那個林溪,或那莽漢鐵牛,但凡出事,必能令李鈺方寸大亂。”
聽到白先生一下說出三個方法,吳振雄心中佩服。
覺得不愧是國公爺的幕僚啊,居然這么短時間就能想出三個。
而且聽起來可行度還很高。
蕭遠也微微點頭,不過鄭伯庸卻有了不同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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