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新科狀元,翰林院修撰李鈺,其族人亦涉足其中,打著他的旗號,行此不法之事!”
眾官員一愣,不是在說張承明嗎?
怎么又轉到李鈺頭上去了,皇帝這是要做什么?
拿一個區區六品修撰開刀?
難道是想用李鈺來保住張承明嗎?
溫知行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心中飛快盤算。
皇帝此舉,意欲何為?
李鈺雖是新科狀元,但分量遠遠不夠與張承明相比。
用他來頂罪顯然不合常理。
皇帝到底在打什么算盤?
就在眾人疑惑時,魏瑾之已經高聲道:“宣——翰林院修撰李鈺上殿——!”
早已在殿外廊下等候多時的李鈺,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氣。
低頭躬身,快步走入奉天殿內。
他走到御階之下,撩袍端帶叩拜。
“微臣翰林院修撰李鈺,叩見陛下!”
興平帝看著下方的李鈺,聲音不帶一絲溫度“李鈺,你可知罪?”
李鈺抬起頭,臉上露出驚愕與惶恐,聲音顫抖。
“陛下……臣……臣不知身犯何罪,請陛下明示!”
“不知?”
皇帝冷笑一聲,語氣充滿了譏諷。
“你族人打著你這狀元郎的旗號,公然販賣私茶,牟取暴利!
你飽讀圣賢書,卻縱容親族行此等動搖國本之事!
你對得起朕對你的期許嗎?對得起你讀的那些圣賢書嗎?!”
殿內眾臣鴉雀無聲,都看著李鈺,等待他的反應。
溫黨眾人臉上已露出看好戲的譏誚神色。
吏部右侍郎楊遠心中焦急,他調來京城后,便坐上了這個位置。
可惜卻一直被溫黨排擠,此刻見到李鈺被皇帝問罪,不由心中一緊。
他也算是李鈺的座師,暗暗為李鈺捏了把汗。
清流官員也都心中一沉。
首輔已經倒下,張承明又被禁足,現在連他們看好的三元公也被牽扯進來。
不少人看向沈知淵,但沈知淵此刻也不敢開口。
涉及到稅收,那就是動搖大景根本,誰敢來擔這個罪責。
李鈺大聲道:“陛下!臣冤枉啊!”
話音剛落,御史臺一名叫周廷玉的官立刻跳了出來,厲聲斥道:
“李鈺!你休要狡辯!刑部卷宗已經記錄在案。
人證物證俱在,你族人販賣私茶,鐵證如山!豈容你抵賴?!”
李鈺猛地轉頭看向周廷玉,目光銳利如刀,聲音拔高。
“周御史!你口口聲聲證據確鑿,彈劾我這區區六品修撰,倒是義正辭嚴!我且問你——”
“你敢彈劾我,你敢彈劾次輔溫大人嗎?!”
“什么?!”
周廷玉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弄得一愣,隨即大怒,“你……你胡亂語什么!
你族人涉及私茶案,與次輔大人何干?!”
“何干?”
李鈺冷笑一聲,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若是我有證據證明,次輔大人的族人,雖未販賣私茶,
卻行那更甚于私茶的私鹽販賣之舉,且證據詳實,樁樁件件記錄在案!
周御史,屆時,你可還敢像今日彈劾我這般,挺直腰桿,彈劾次輔嗎?!”
他不等周廷玉回答,聲音愈發激昂。
“還是說,你們這些官風憲,只會欺軟怕硬。
只敢揪著我這等無根無基的小輩窮追猛打!
對于真正位高權重、可能觸犯國法者,卻畏之如虎,視而不見?!
若如此,你們這身獬豸補服,穿著何用?!
這御史風聞奏事之權,要之何用?!!”
眾人聞,不由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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