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伯庸點了點頭,他也是這樣的想法。
兩人回了府城后,分開而行,然后就是等卷宗追回來。
……
京城,刑部衙門外。
王顯宗派來的心腹張程,與陳萬財的兒子陳嘉裕兩人面如死灰。
他們快馬加鞭,只用了十天時間就趕到京城。
他們一路追,可惜并沒有追上從按察使派出去的人。
兩人到了京城后,在刑部上下打點,搭上一位負責案卷歸檔的官員。
銀子如流水般花出去,對方起初還信誓旦旦,說想想辦法。
可今日,那官員卻將他們悄悄拉到一旁,面色尷尬地退還了部分銀兩,壓低聲音道:“兩位,不是本官不幫忙,實在是……愛莫能助了!
你們說的那份福建福清縣的私鹽案卷宗,退不了啦!”
“為何退不了?”張程急聲問道。
“案子已經判下來了,陳萬財死刑!”
陳嘉裕一聽這話,差點沒站穩。
張程也面無血色,喃喃道:“怎么會這么快?”
那官員嘆了口氣“按往常,這等外省送來的案卷,少說也得壓上十天半個月才開始審理。
可你們這案子邪門,卷宗一到,當天就被刑部清吏司的主事林澈林大人給調走了。
這位林大人雷厲風行,連夜復核。
認為此案人贓并獲、供詞畫押、三級衙門用印齊全,證據確鑿,程序完備,毫無疑點。
直接就以‘販賣私鹽,數額巨大’定了性。
第二日就與其他幾樁核準的死刑案卷一并整理,送入宮中,只待陛下朱筆勾決了!”
“林澈?”張程一愣。
那官員點了點頭“林主事是李伯爺的同窗,只要是福建那邊的案子他都是第一時間調走。”
這下兩人總算明白為什么刑部效率這么快了。
又是因為李鈺!
這真的是陰魂不散啊,人在福建,還能影響到京城這邊。
那官員最后指了條路,如果能找到司禮監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兩人謝過后,便準備去走司禮監的門路,希望在皇帝勾決前能將卷宗截下。
只是,司禮監的大門豈是他們這等外地官員和商賈之子能輕易敲開的?
連真正管事的太監的面都見不到,銀子都送不出去。
走投無路之下,他們想起了當朝首輔溫知行。
可他們連溫府的外院管事都見不到,遞上去的名帖和厚禮如同石沉大海。
溫府門房只是冷淡的回復:“首輔大人日理萬機,無暇接見外客,二位請回吧。”
一切的希望都沒了,只能等著陳萬財的死刑下來。
……
對于張程和陳嘉裕的遭遇,李鈺并不知道。
他之所以不怕王顯宗來要人,就是因為他從京城離開時,就給林澈打過召喚。
只要福建來的案子,無論什么案子,第一時間審核。
他相信林澈會按他說的做。
在卷宗蓋下大印的那一刻,李鈺便知道陳萬財死定了,誰也救不了他。
此刻他又去了希望嶺。
鄭伯庸不讓他查私鹽了,而是讓他專心留在這里幫災民建設。
李鈺也沒推辭,民生也是他的職責之一。
他也知道出了陳萬財的事,鄭伯庸肯定不會讓他再查。
而且他查,確實不合規矩,畢竟是都轉運鹽使的事。
不過他不查,錦衣衛可以暗中調查。
算算時間,土豆也該到了吧。
正想著,陸崢興沖沖地過來,帶來了皇帝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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