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一晚,李鈺也有些困了。
和陸崢找了個客棧,準備對付一宿。
兩人同一個房間,陸崢道:“伯爺,你為何將供詞留下,如果孟德明不提交給按察使司,你豈不是白忙活了。”
“就算他提交了,按察使司如果翻看卷宗,發現抓的是陳萬財,也不會提交刑部。
我完全可以讓錦衣衛送給皇上。”
李鈺搖頭“趙德明一定會迫不及待送給按察使司,按察使司也會極快地送往刑部。
福建的官員都是一伙的,都巴不得我死。
鄭伯庸讓我查私鹽案,就是想要讓我引起民憤,讓我陷入絕境。
這里是溫知行的老家,這些官員都和溫知行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溫知行想讓我死在這里,福建的官員都想快速達成這個目的。
所以這次的私鹽案,他們會一路綠燈,盡快送到刑部,然后將案子落實。”
陸崢聞,想了想,覺得李鈺說得頗有些道理。
只怕按察使司接到供詞,也不會怎么細看,就會送往刑部。
心中不由佩服,李鈺將這官場和人性分析得比他還透徹。
隨后李鈺又笑道:“現在私鹽案已經不重要了,走私才是最重要的。”
“你的錦衣衛恐怕有的忙了。”
陸崢笑道:“都是分內之事。”
翌日。
兩人返回福清縣。
而孟德明果然如李鈺所料,迫不及待地將卷宗送往按察使司。
順便還去告訴了鄭伯庸一聲。
鄭伯庸大喜,李鈺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居然這么快就辦成一件案子。
還抓了四十多人,等這案子徹底落實后,將消息傳出去。
福建的百姓不得將李鈺恨死啊!
雖然有些遺憾,李鈺在抓人的時候,沒有被村民打死。
但沒關系,只要這案子判下來,李鈺引起眾怒,下場也會很慘。
想到這里,鄭伯庸便很開心,主動跑到按察使司,要求盡快將卷宗送到刑部去。
有鄭伯庸的助力,卷宗當天便離開了福建前往京城。
……
周永福在縣衙單獨劃出一個區域給李鈺辦公。
但卻沒有誰再來舉報販賣私鹽的事。
李鈺在福清縣衙待了數天,覺得卷宗差不多應該快到京城了。
便讓10名衙役不用再待在牢房內守著。
這幾天,其他獄卒都不準靠近關押陳萬財等人的牢房,馬漢等10人也不允許出來。
現在終于可以出來,讓10名衙役都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陳萬財見押解他們來的10名衙役走了,換成了其他獄卒看守他們,頓時覺得機會來了。
大聲喊叫,引起了那些獄卒的注意。
當聽到對方說他是陳萬財時,這些獄卒大吃一驚。
“什么?你是陳員外?”
“怎么可能!陳員外怎么會被抓到這里來?”
“你竟敢冒充陳員外,好大的膽子!”
陳萬財見這些獄卒居然不相信,頓時急了。
“我真是陳萬財啊,我是被他們折磨成這個樣子的,你們快去找周永福,讓他放我出去!”
幾名獄卒仔細看了陳萬財幾眼,發現確實有些像。
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去稟告縣令大人。
“大人,不好了,牢里有人說他是陳萬財,陳員外!”
周永福頓時怒斥“胡說八道!陳員外何等身份?怎么會關在牢里。
定是那犯人胡亂語,這你也信?”
獄卒哭喪著臉:“老爺,小的起初也不信,可……可他說得有鼻子有眼,還說……還說……”
“還說什么?”
“他說今年開春,曾派人給老爺您送過一對價值千金的玉如意。”
周永福聞,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臉色驚愕。
陳萬財確實送了他玉如意,但一個牢里的私鹽販子怎么可能知道?
他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急匆匆地就往大牢趕去。
平時周永福嫌牢房潮濕晦氣,氣味難聞,很少來這里。
但此時也顧不上那么多了,在獄卒的帶領下,到了牢房組里面的房間。
便見最里面的房間犯人,衣衫襤褸,臉上青紫交加,瘦脫了形。
那人一見周永福,急忙扒著牢門,急切開口。
“周縣令是我,陳萬財啊!快放我出去!”
由于被折磨,陳萬財聲音都喊啞了,和平時說話聲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