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得委婉,但其中的推脫之意,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
周氏張了張嘴,還想再說,卻被李守禮用眼神制止了。
林溪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下去。
她低下頭,用力地捏著手中的瓜子,原本是想將剝好的瓜子仁都給李鈺,但此刻都被她捏成了粉末。
她知道李鈺是在擔心北上的事,但連一句準話都不肯給,還是讓她心中涌起了巨大的失落和委屈。
方才滿心的甜蜜期盼,此刻都化為了苦澀。
他都能對柳如煙和夏文瑾說執子之手,與之偕老這樣的承諾。
為什么就不能給我半句承諾。
是因為我舞刀弄槍,不像柳如煙那么溫婉,也不像夏文瑾那樣活潑嗎?
還是因為兩女給了十五萬兩白銀?
既然如此,那就要讓阿鈺看看,誰對他最重要。
此番北上,真遇到危險,我會用命守護你。
我沒有銀子,但我有命!
……
過完年,李鈺也該走了。
皇帝讓他回來過年,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他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清晨,李家灣村口再次聚滿了人。
村民們只知道他們的狀元公假期結束,要返回京城繼續當大官了,個個臉上都帶著不舍與祝福。
“鈺哥兒,路上小心啊!”
“在京城好好做官,給咱們李家灣長臉!”
“有空常回來看看!”
七嘴八舌的叮囑聲中,母親周氏紅著眼圈,替李鈺整理了一下衣襟。
千萬語只化作最樸素的關心,“鈺兒,出門在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按時吃飯,天冷加衣……凡事,多留個心眼。”
她用力握了握兒子的手,充滿不舍。
李守禮也用力拍了拍李鈺的肩膀,沒說什么叮囑的話,但一切盡在不中。
李鈺笑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趁著眾人圍著李鈺和族人話別的間隙,周氏悄悄將林溪拉到一邊僻靜處。
看著眼前出落得越發水靈的姑娘,周氏壓低聲音。
“溪兒,你們這一走,又不知何時能回來。
阿鈺年紀不小了,你的心思,干娘也明白。
這男人啊,有時候就不能太由著他!
該主動的時候就得主動,該表明心意就別藏著掖著!”
她見林溪臉頰飛紅,頭越垂越低,便湊得更近些,“這次你們回去,相處的機會多。
聽干娘的,該上的時候就上!
你有武藝,阿鈺不是你對手,干娘聽過一個詞,叫什么霸王硬上弓。
有些事,生米煮成了熟飯,也就定下了!
反正,干娘就認準你這個兒媳婦了!”
“干娘!”
林溪聽得耳根都紅透了,心跳得厲害,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沒有想到周氏將她拉到一旁居然是說這么羞人的話。
但周氏的認可和支持,又像一股暖流,在她心間涌動,讓她在羞澀之余,也憑空生出了一絲勇氣。
她沒有點頭,也沒有反駁,只是用細若蚊蚋的聲音應了一聲:“我……我知道了……”
周氏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
最終,在村民們的簇擁下,李鈺、林溪、李蕓和駕車的鐵牛離開了李家灣。
鄉親們一直將他們送到了縣城城門外,才在李鈺再三的勸說下,慢慢返回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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