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中秋節的熱鬧喧囂過后,成都府的氣氛并未歸于平靜,反而更加熱烈。
眾多士子都在等著鄉試放榜,等自然不是干等。
這些日子,各大青樓幾乎夜夜爆滿。
老鴇們笑得嘴都要合不攏了。
這些士子們從各府過來趕考,身上都是帶足了銀兩。
雖然平時不怎么舍得花,甚至有的士子有客房不住,偏偏要住十文錢一晚的柴房。
可見也是很節約的。
但到了青樓后,就不節約了。
錢是大把大把地花,將文人愛風流,體現得淋漓盡致。
各家青樓也會做生意,趁熱打鐵,舉辦詩會。
誰要是能獲得前三,可以免去酒水錢,還可以和花魁近距離接觸。
這無疑讓士子們更加興奮。
紛紛精神抖擻,寫詩作詞。
頻頻有佳作傳出,然后被傳唱。
這些佳作自然也就歸了青樓所有,也是為此,士子們互相不服氣。
然后形成了以籍貫為紐帶的群體。
成都府本地的士子自詡見多識廣,占據地利。
重慶府的士子則以性格剛勁、文風犀利著稱。
順慶、敘州、瀘州等地的士子亦不相讓,皆認為本府文風鼎盛,人才輩出。
每當有佳作出現時,這些士子便要評頭論尾一番。
如果佳作獲得眾人認可,那一府的士子自然揚眉吐氣,走路腦袋都要抬得高一些。
馬致遠等人也不能免俗,和順慶府其他士子一起,頻頻出入青樓。
這一日,馬致遠,高登云,張書懷,鄭仁厚四人怒氣沖沖地回來。
“阿鈺,你可一定要替我們出頭啊!”
“是啊,重慶府的那些士子太可惡了。”
李鈺正在房間和林澈玩五子棋,林溪,李蕓不讓他們去青樓。
兩人也無聊,鄉試剛考完,也不想看書。
李鈺便將五子棋交給了林澈,林澈頓時來了興趣。
一開始怎么都不是李鈺的對手,但林澈很聰明,漸漸也掌握了門道。
如今已經可以和李鈺下的有來有回。
見到四人怒氣沖沖的樣子,李鈺道:“怎么了?”
馬致遠當即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他們今日去了成都最有名的青樓芙蓉閣。
芙蓉閣沒有和其他青樓同時舉辦詩會,而是等其他青樓舉辦完了,它才舉辦。
自然吸引了眾多士子前往。
起初氣氛尚好,各府士子吟詩作對,倒也風雅。
不料,等到花魁出場出了題目,高登云剛要做詩時。
有重慶府的士子認出了他,便故意高聲笑道:
“我道是誰,原來是順慶高案首!聽聞高案首才高八斗,怎的上一科秋闈卻名落孫山了?
莫非是順慶的文風出了岔子,這院案首的水準……呵呵。”
此一出,頓時引來一陣竊笑。
重慶府其他士子也趁機起哄:“張兄所極是!順慶府嘛,文脈向來不顯,
我記得好像從未出過解元吧?此次怕是也難。
高兄,依我看,你們還是安心吃酒罷了,這作詩比斗之事就算了。
免得稍后輸了,面上更不好看。”
這話如同點燃了火藥桶。
馬致遠幾人哪受得這般當面奚落?
當即與對方吵嚷起來。
老鴇見狀忙出來打圓場,提議既都是讀書人,便以詩文見真章,誰的詩好,誰便有理。
其他府的士子也都跟著起哄。
高登云此前是案首,上一次來參加鄉試,頗為傲氣,得罪了不少人。
結果落榜讓他心里十分難受,要不是夫子給他的圈的考官圈錯了。
他的功夫用錯了地方,也不至于被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