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酉時,皇宮內張燈結彩,樂聲悠揚,盛大的慶功宴開始舉行。
文武百官齊聚,觥籌交錯,一派喜慶景象。
不過首輔溫知行告病在家,沒有來參加,大概是不想看到李鈺得意的樣子。
溫黨眾人表面喜慶,實則心里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想害李鈺不成,又讓對方立功了。
甚至都有種,這功勞是首輔送給李鈺的錯覺。
兩次讓李鈺去草原,都是首輔推薦的。
而李鈺兩次都立功,還是立下如此大功,如果是不知情的人,大概會認為首輔和李鈺是一伙的。
清流官員自然是揚眉吐氣。
當然不少清流官員心中多少有愧,畢竟當初逼著李鈺去草原,也有他們的份。
如今李鈺立下奇功回來,讓這些清流對李鈺更加熱情。
興平帝高坐龍椅,滿臉紅光,酒過三巡,他揮手讓歌舞暫歇,然后朗聲道:“眾愛卿!北疆草原,為我大景心腹之患數十載,今得平定,李愛卿居功至偉!朕,向來賞罰分明!”
他目光落在李鈺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李鈺聽封!”
“臣在!”
李鈺起身,走到大殿中間,躬身行禮。
“爾臨危受命,深入險地,防疫安民,定亂平叛,更促成草原稱臣,開疆拓土,揚我國威!
此乃不世之功!朕心甚慰!
特晉封爾為‘二等靖安伯’,世襲罔替,另賞黃金千兩,錦緞五百匹,東海明珠一斛!”
此一出,大殿內先是一靜,隨即嗡鳴四起。
李鈺一年時間不到便從三等伯躍升為二等伯!
這等封賞,實在太過驚人!
別說景朝了,就算是前朝也沒有如此快的晉升速度。
那可是伯爵啊,不是其他官爵。
一名溫黨御史立刻出列,高聲道:“陛下!臣以為不妥!
李鈺雖有大功,然年未弱冠,入朝不過一載有余,便封為二等伯,賞賜過于厚重,恐非循序漸進之道,易使朝臣心生懈怠,亦與祖制有違啊!”
他話音未落,又有幾名溫黨官員出聲附和,紛紛表示封賞過重。
“荒謬!”
不等皇帝開口,一名清流老臣便站了出來,厲聲駁斥,“李伯爺之功,乃是定鼎邊疆、消弭數十年戰禍之功!
豈是尋常政績可比?
難道非要按部就班,磨勘資歷,才合規矩?
若按此理,衛、霍當年封狼居胥,難道也要先論資排輩不成?
陛下賞功罰過,正合天理人心!爾等在此妄議,莫非是見不得我大景出此棟梁,見不得北疆永享太平嗎?!”
清流官員紛紛附和,之前清流和溫黨一起逼迫李鈺去了草原,本就心中有愧。
此刻皇帝要提升李鈺為二等伯,他們自然是全力贊成。
似乎這樣可以減輕一些心中的內疚感。
雙方頓時又吵了起來,溫黨說李鈺太年輕,清流說立下奇功,就該破格獎賞。
好好的慶功宴,又變成了唇槍舌戰。
“夠了!”
皇帝臉色一沉,“李愛卿之功,曠古爍今,如何封賞,朕心中有數!
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賞!
若按部就班,何以激勵天下英才為朕、為朝廷效力?
此事,朕意已決,無須再議!”
見皇帝態度如此堅決,甚至隱隱動怒,那些出反對的溫黨官員頓時噤若寒蟬。
今日首輔不在,他們的反對多少顯得沒有什么分量。
封賞了李鈺后,皇帝并未停下,接著封賞。
“錦衣衛百戶陸崢,護衛有功,忠勇可嘉,擢升為錦衣衛北鎮撫司千戶!”
陸崢急忙出列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