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鷹部落。
李鈺等人并未離去,而是準備在這里歇息一晚。
連日來都是風餐露宿,現在有了氈房也可以好好地睡一覺。
阿木扎心情復雜。
他帶李鈺等人來烈鷹部落,有借著李鈺他們的手教訓這個部落的意思。
但真看到烈鷹部落被屠滅,他又有兔死狐悲的感覺。
原本還想著兩邊會兩敗俱傷,結果傷的只是胡人。
這支騎兵無疑將成為草原最大的噩夢。
現在他也不奢望能逃走了,只希望自己表現好點,能活下來。
李鈺讓人檢查了一下弗朗機炮的子銃。
他們進入草原已經有半月時間,遭遇到的基本上都是小股的胡騎。
偶爾有大隊的胡騎,便動用弗朗機炮。
盤點一番,還剩下三百多子銃,這就要省著點用了。
李鈺去了歸義軍那里。
眾多混血少年一見李鈺,急忙跪在地上磕頭,心里對這位和他們年紀差不多的少年,充滿敬畏。
“都起來吧。”
李鈺開口。
少年們依起身,卻大多低著頭,眼神躲閃,不敢與他對視,雙手緊張得不知該放在哪里。
李鈺目光掃過這些混血少年,然后在一塊石頭上坐下。
伸手道:“都坐下說話。”
少年們遲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圍著他坐下,顯得很拘謹。
雖然他們活了下來,但之前在部落中,部落內的人給他們的灌輸的都是景人陰險,狡詐,說話不算話。
因此對于之前李鈺的承諾,他們也不敢太相信。
此時見他過來,不知道要做什么,讓這群少年心中惴惴。
李鈺見這些少年不敢看他,知道是胡人將他們長期壓迫,奴化的結果。
他開口問道:“在這里過得如何?”
一陣沉默,眾人都低頭不說話。
等了半晌,才有一個少年開口“回……回大人,就那樣,有口吃的,餓不死,就是經常挨打。”
他的話引起了其他少年的共鳴,不少人下意識地摸了摸身上舊傷的位置。
李鈺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我……我叫吉布。”
李鈺點了點頭,之前打死頭領兒子的似乎就是這少年。
另一個叫著巴圖的少年,見李鈺臉色溫和,膽子也大了一些。
開口道:“部落里的人都看不起我們,說我們是雜種,是兩腳羊生的崽子,只配做最臟最累的活。”
這話說到了眾少年的心坎上,頓時七嘴八舌地開口。
將他們在部落內吃的苦和委屈都說了出來。
李鈺靜靜聽著,心里對胡人的做法充滿厭惡。
搶奪女人回來就是當成生育工具,生了一個又一個,然后奴化他們,訓練成軍,攻打大景。
李鈺可以想象出那些被掠奪女子是如何的命運。
此時林溪走了過來“阿鈺,羊烤好了。”
李鈺起身道:“跟我來。”
一眾少年跟在李鈺身后,到了烤羊的地方,這是李鈺專門吩咐給這些少年烤的。
一共五只烤全羊。
此刻被烤得焦黃,金燦燦的油滴落在篝火內,嗤嗤直響。
“吃吧。”
李鈺開口。
少年們面面相覷,其中不少人吞了吞口水,但沒有人敢伸手。
吉布吞吞吐吐的道:“我……我們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