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錦衣衛有過這方面的匯報,但并不是很詳細,李鈺想要詳細的消息。
“第二,重點關注北胡大軍的后勤補給。他們的糧草主要從何處征集?囤積在什么地方?運輸路線有哪些?草原今年氣候如何,牛羊膘情怎樣?”
“第三,盡可能打聽北胡高層將領的性格、喜好、彼此之間的關系。是否有爭功諉過、互相傾軋的現象?”
“第四,留意草原上是否有其他動蕩,比如小規模的叛亂,或者與西面其他勢力的摩擦。”
陸崢聽后微微皺眉。
按照李鈺的偵查方向,那就要深入草原才行,這對于錦衣衛來說是很危險的。
錦衣衛雖然擅長打探情報,但也要看是在什么地方。
對于北胡王庭,錦衣衛也是兩眼一抹黑,要想偵查出李鈺想要的消息,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他沉聲道:“大人,要想獲得你需要的情報,恐怕耗時不短,而且不一定能打探到。”
李鈺點了點頭,他也知道讓錦衣衛深入草原打探消息的兇險。
但如今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盡可能多地收集情報,才能進行下一步。
他起身去床上拿了一個盒子。
“這里面是十萬兩,讓錦衣衛的兄弟們盡量打探,當然一切以安全為主。”
李鈺將盒子遞了過去。
打探情報很多時候都需要用到錢,他不能讓錦衣衛出命的同時還出錢。
所以這錢他來出。
陸崢沉默半晌,最終還是將盒子收下。
有了這錢,看能不能收買幾個北胡人當暗子。
隨后陸崢出去安排。
就在李鈺調整策略,將目光投向北胡內部之時,北胡再次發動了攻城。
幾天后的一個拂曉,凄厲的號角聲和震天的戰鼓聲如同驚雷,撕破了云中府清晨的寧靜!
“胡人攻城了——!”
“上城!快上城!”
呼喊聲、腳步聲、兵甲碰撞聲瞬間響徹全城。
經歷過血戰的守軍雖然緊張,但并未慌亂,在各級軍官的呼喝下,迅速奔向各自的防守位置。
李鈺被驚醒,在鐵牛和林溪、李蕓的護衛下,迅速登上離行轅最近的一段城墻。
陸崢也帶著幾名錦衣衛跟在身側。
只見城外,黑壓壓的北胡大軍如同濃密的烏云,鋪天蓋地,漫過荒原,一直延伸到視線的盡頭。
那是一種純粹數量堆積帶來的、最原始也最令人心悸的視覺沖擊。
北胡軍隊分成數個巨大的方陣。
最前方是密密麻麻的步兵,手持彎刀和盾牌,發出如同狼群般的嚎叫與呼哨。
聲浪匯聚而起,傳到城墻上守軍耳中,試圖在戰前就給守軍造成壓力。
這些步兵大多穿著雜色的皮襖,眼神中閃爍著對殺戮和掠奪的渴望。
他們是各部族的仆從軍或是被驅趕來的奴隸,數量最為龐大,如同洶涌的潮頭。
后面,就是北胡的正規步兵,裝備比仆從軍好了不少。
步兵后面便是北胡騎兵,這些騎兵披著簡單的皮甲或鎖子甲,隊列相對整齊,如同一片移動的鋼鐵叢林。
他們是北胡賴以縱橫草原的根基,此刻雖未沖鋒,但那蓄勢待發的沉默,比前方步兵的喧囂更具威脅。
而在整個軍陣的大后方,一面繡著猙獰狼頭的白色大纛在王庭親衛軍的簇擁下高高矗立,在風中獵獵作響。
那里是北胡大單于的所在,也是整個大軍的心臟與中樞。
圍繞在那面狼頭大纛周圍的,是北胡最核心的王庭騎兵,他們裝備最為精良,人馬皆覆鐵甲,如同磐石般拱衛著中央。
此刻北胡大單于騎在一匹戰馬上,看著不遠處的云中府。
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字。
“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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