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致遠眼睛一亮,猛地站了起來,“不錯,溫知行再權勢滔天,也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
我們立刻去聯絡太學生、國子監監生,還有那些敬重阿鈺為人、不滿溫黨專權的士子文人!
將溫知行排除異己、構陷忠良、甚至可能殺人滅口的行徑宣揚出去!”
馬致遠越說越激動“咱們去包圍溫府,要他立刻放人!如果不放,就砸了溫府!”
之前他帶人砸陳府就覺得很過癮,當了官后,收斂了不少。
沒有想到現在又有機會了。
還是砸首輔的府邸,這可比砸陳府過癮多了。
幾人聞,都覺得這提議太冒險,他們雖然痛恨溫知行,但那畢竟是首輔。
如今更是權勢滔天,去砸他的府邸,一個不好就有可能丟官。
但此時在憤怒和救友心切的情緒驅動下,幾乎沒怎么猶豫,便點頭答應。
隨后幾人外出,去煽動士子。
……
李鈺并不知道他被錦衣衛帶走引起的風波。
此刻他站在御書房外,整理了一下衣冠,隨后踏入。
只見興平帝獨自站在窗前,背影顯得有些蕭索。
“微臣李鈺,叩見陛下。”
皇帝緩緩轉身,臉上帶著一絲復雜神色:“平身吧。
李鈺,今日朝會上,溫首輔保舉你為欽差榷茶易馬使,持節北上,以茶易馬……朕,已準了。”
什么?!
李鈺如遭雷擊,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北上?去正在交戰的北胡?
他瞬間就明白了,這是溫知行的報復!
他知道溫黨不會放過自己,已經做好了被報復的準備。
只是沒想到對方手段如此狠辣,這是鐵了心要將他置于死地!
看著李鈺的臉色,興平帝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愧疚。
“朕知此事艱險,幾同送死。并非朕不護著你,而是……溫知行以邊關糧餉相挾,朕亦有不得已之苦衷。”
李鈺看著皇帝眼中的無奈,心中明鏡似的。
皇權并非無所不能,尤其是在這內憂外患、權臣掣肘之時。
皇帝能對他直苦衷,已屬不易。
此刻怨天尤人毫無用處,唯有面對。
他深吸一口氣,躬身行禮,沉聲道:“陛下不必為難,雷霆雨露,莫非天恩。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既然朝廷需要微臣北上,微臣……萬死不辭!”
聽到李鈺如此表態,興平帝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和動容。
他上前一步,親手將李鈺扶起,鄭重道:“好!朕沒有看錯你!
你放心,朕絕不會讓你孤身犯險。
朕會派一隊精銳錦衣衛,扮作隨從,護你周全。
沿途若有任何異動,你可憑朕賜你的密折直奏!務必……給朕活著回來!”
聽聞有錦衣衛隨行保護,并可密折上奏,李鈺心中稍安,至少皇帝給了他一些自保的資本。
他再次躬身:“謝陛下天恩!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負圣望!”
興平帝點了點頭“留下陪朕用膳。”
隨后吩咐魏瑾之去準備。
能陪皇帝用膳,這可是極大的榮耀,不過李鈺心中也沒有多少興奮之色。
榷茶易馬使!
如果是放在和平時期,確實有很大的權利。
但在戰時,這個職位就是去送死的。
雖然北胡對于茶葉是剛需,但想要去交換戰馬,無疑是癡人說夢。
這一趟必定是九死一生,危險重重。
這頓飯李鈺吃得沒什么滋味,卻不知外面已經鬧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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