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的頭顱緩緩低垂,仿佛有千鈞之重,陷入到沉思之中。
不甘在他的胸中,不斷地蔓延。
不管是霍頃還活著這件事,還是他落到了霍御宸的手里面這件事,對他都是一個莫大的打擊。
他強撐著,不讓自己的身上露出半分膽怯來。
霍御宸冷冷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像一條半死不活的老狗一樣的趙王,冷嗤一聲,“霍頃身上的毒已經全解了,他的身體再調養個一個多月,就可以與正常人一般,康健地活下去了......”
“說不定,還有機會上戰場,帶兵打仗,馳騁疆場......”
“皇伯父,你千方百計地想害死自己的大兒子,如今他卻好端端地活著,你要怎么面對他呢?會不會有一絲后悔?”
“后悔?本王恨不得沒有一刀直接了解了他,還讓他茍延殘喘地活了這么久,最后卻被你們救了出去。”
“他從小就天生反骨,與我這個父王沒有半分親近,本王何需對他心軟?”
頓了頓,趙王搖晃著身體,弱弱地問道,“恐怕太子殿下請本王過來,不是為了敘舊,也不是為了讓我們父子見最后一面,敘一敘父子之情的吧?”
果然是個老狐貍,一針見血。
頓了頓,趙王又道,“太子殿下恐怕是有什么問題想問皇伯父吧!”
“那不如我們就開誠布公地談,也不用再拐彎抹角了,那樣說話太累了。”
霍御宸端坐在一張干凈的太師椅上,眼神犀利地凝視著趙王那蒼老的臉。
“孤想知道,皇伯父和端王是什么關系?趙王妃的院子里,藏著什么見不得光的秘密?皇伯父如果能老老實實地回答這兩個問題,孤定不會再為難趙王府了,說不定還可以準許您活到壽終正寢,兒孫滿堂。”
“只是那把龍椅,皇伯父就不要再惦記,趁早還是歇了心思吧!”
趙王微頓,“你怎么知道皇伯父惦記著皇位了?”
霍御宸冷笑出聲。
“皇伯父,當初您能從皇太子的位置上,硬生生被人拉下馬,被取而代之,這些年,一定很不甘心吧?但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機會,之后又惦記了二十多年,卻仍是一事無成,不如就此放棄吧!”
“也給你的兒孫后代,都留一條活路,這樣不好嗎?”
“可能皇位已經成為您這么多年的執念,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如今孤身在太子之位上,任何人想肖想那把龍椅,孤都絕不會饒了他。”
“皇位是孤給愛妻林翩然的嫁妝之一,絕不允許任何人覬覦。”
話語堅定有力,落地有聲。
趙王冷冷地看了霍御宸一眼,輕笑了幾聲,突然發瘋般發出大笑之聲,直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都快笑岔氣了,才緩緩地停了下來。
“太子殿下,不是皇伯父看不起你,你必然步皇伯父的老路子,也保不住太子之位的。”
“如今你靠什么保住太子之位?衛子興失蹤,哦,不對,或許早就已經被昌王給害死了吧?白無疾又殘廢了,以后能不能上戰場,都很難說呢!靠你軟弱無能的母親,還是你這副孱弱不堪的病體?”
“皇侄,你還是好好地認清現實吧!”
“再說你那位像花瓶一樣的準太子妃,一個乞兒出身的孤女,那樣不堪的身份,還想肖想皇后之位,怕不是白日夢做多了,不想醒過來吧?”
叔侄兩人各執一詞,互不相讓。
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空間冷凝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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