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壁房間休息的李大虎和高長明,本就淺眠的兩人,聽見王國梁回來的動靜后,直接起身下床,又換了身干凈的衣服,這才來到中間堂屋內。
李大虎的右腳剛邁進堂屋,一眼便發現了坐在他們隊長身旁,膚色白到幾乎發光的小姑娘,這個白白凈凈的小姑娘襯托得他們隊長像塊黑煤球。
再定睛一看,發現小姑娘除了換了一張臉外,還是那身讓他熟悉的穿著打扮,他不可思議地微睜著雙眸,眼神震驚地走上前,說話都不利索了:
“你,你,你是剛才那個......”
‘丑丫頭’三個字在嘴里打了個轉,硬生生地變成了:“那個......隊長家的淺淺?”
他眼神余光還悄悄地掃了眼隊長,真是好險,差點讓隊長的臉色變得比黑煤球還黑。
蘇沫淺好笑地點了點頭:“我是淺淺,火車上什么樣的人都有,為了安全,我在臉上抹了點東西。”
李大虎一臉贊賞:“你這樣做就對了,像你長得這么漂亮的小姑娘,又是一個人坐火車,肯定會被人販子盯上,果然像隊長說的,你又聰明又機靈......”
周慕白出聲打斷了李大虎的喋喋不休:“坐下!”
李大虎有些莫名地撓了撓頭,隊長怎么又嫌棄他了?
他話還沒說完呢,他還想請教一下隊長家的淺淺,小姑娘臉上的那些偽裝是怎么弄上去的,就連他都沒識破,真是太厲害了,他也想學學。
李大虎最終在隊長的眼神壓迫下,閉了嘴,默默地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周慕白看向李大虎和高長明,語氣不容置喙:“你們明天一早坐火車離開,基地那邊應該有新的安排,司令那里也正是缺人的時候。”
李大虎一聽急眼了:“隊長,司令交代讓我們得把你安全地送到東部軍區,還有,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又不方便走路,我還得背著你走上走下呢。”眼瞧著隊長的眼神越來越不耐煩,他心下一急,脫口道:
“隊長,我就是你的腿,要是腿沒了,你還怎么走路。”
周慕白手心癢了,忍著把人扔出去的沖動,命令道:“你們明天必須回!等回去后,你們把我遇到家里人這事給司令說一聲,他不會為難你們的。”
李大虎頂著自家隊長銳利的眼神,嘀咕道:“可是我們自已挺為難的,要是一隊的兄弟們知道我們半途而廢,我們回去肯定挨揍。”
周慕白聽他提到一隊,眼底閃過懷念,都是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又相處了四年多,心中自然不舍。
但再不舍,基地那邊也不會讓他回去了,一是任務結束了,再則是周家出事了,他爸媽雖然跟他登報斷絕關系,但難保部隊里還有些人會拿這些說事。
基地里面可是涉及到國家機密,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差錯。
哪怕張司令再惜才,也不會讓他回去了。
自從淺淺告訴他周家出事后,他就考慮到了這點,他還能預測到,即便他在基地立下不少汗馬功勞,等他這次再返回部隊的話,他以前那個團長職位能保得住就不錯了,如果孫家人再從中插一杠子,連降幾級都有可能。
當務之急是必須保住現在的職位,不單單為了自已,更為了淺淺和爸媽他們。
周慕白的思緒轉瞬即逝,看向李大虎時,語氣比剛才還要強硬:“你們明天一早去火車站買硬座票離開。”似是想到什么,又叮囑了一句:
“要用介紹信買車票,不要出示軍人證件。”
李大虎見隊長心意已決,面露不舍地點了點頭,至于隊長的交代,他們習慣性地服從命令,介紹信他們手里不缺,司令也是怕路途中出現什么狀況,空白介紹信給了他們不少。
離別在即,李大虎和高長明心情低落,他們和隊長今日一別,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見面,心中不舍和難過的情緒涌上心頭,讓兩個鐵骨錚錚的硬漢再次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