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人都撤回來了。”
達扎路恭聞,紋絲未動,干涸的嘴唇輕抬,直接侵出了血絲。
“還有人沒撤回來。”
他幽幽一句話,便讓整個四周寂靜到可怕。
大量牙將低頭。
達扎路恭有些無奈,也有些挫敗。
如果說以前的每一次戰略撤退都是迫于黑火藥壓力的明智之舉,那么這一次就真是出錯了。
他忽然從袖口中拔出了一把極為精致的匕首,上面還鑲嵌著綠寶石。
“大相!”有人阻止。
達扎路恭伸出一手,讓其他人別管。
而后單膝跪下,面朝蛇頭峰的方向,嘶啞道:“此戰之敗,責任在我。”
“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以割禮謝罪,祭奠戰死的亡靈。”
“也向高原神靈起誓,此仇我達扎路恭,必報!”
他的一字一句都帶著嘶啞,但卻又異常有力,是一種一聽就感覺到一股恨勁的那種。
噗!
說著,他將匕首直接刺向自已臉頰,鋒利的刃吹毛就斷。
“大相!”
眾人驚呼,連連上前。
但達扎路恭不予理會,鮮血順著他的下巴不斷往下滴,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在他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一點變色。
那雙瞳孔,真是鋼鐵和鮮血鑄造的。
這是吐蕃人獨有的利益,很原始,很野蠻。
但不得不說,夠狠。
若李凡在此,也會感嘆,吐蕃軍神,高原猛虎,名不虛傳。
他用他的行動贏得了吐蕃士兵的尊重和敬畏,一雙雙眼睛看向唐軍駐地的方向充斥了仇恨。
有意也好,無意也罷,達扎路恭確實都將低落陰霾的士氣,重新轉換成了一種叫做仇恨和戰意的東西。
……
兩天后。
蛇頭峰一戰的余波還沒有完全過去。
雙方在生命禁區的所有地區基本都停止了交鋒,只有后勤路上,時常有吐蕃的游騎兵出沒。
龍纛下的主營,傳出了李凡震怒的聲音。
“他在找死!!”
砰!
一整張伏案被李凡直接用拳頭砸出了一個碗大的窟窿。
巨大的聲音伴隨著帝王的怒吼,炸響內外。
外面站崗的近衛們個個臉色一變,好久沒見陛下如此動怒了。
發生了什么?
“陛下,怎么了?”
營帳內,薛飛,兵部等大量親信們疑惑。
砰!
李凡又是一腳將伏案踢翻,怒極了。
“多吉這個狗東西,居然敢跟朕坐地起價!”
“他好大的狗膽,以運輸糧草,部落人員損失太大為由,要求朕給予他們更多的食物,甚至索要兵器武裝防身,否則就壓不住底下的族人,聲稱可能會停止運輸。”
“什么?!”
眾人驚呼,眼神不敢置信,但見李凡的反應,明顯不是誤會。
“混賬東西,降于大唐,就是大唐的臣子,臣子辦事,居然還敢要價?”
“這是什么道理?”
“太無恥了!”
“當初明明就講好的!”
“陛下,必須給他點顏色瞧瞧!”
此話一出,立刻有兵部的人站出勸阻。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