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貞娘連連點頭,壓根沒想太多。
“公子跟我也太客氣了,這是奴婢應該做的,而且要是沒有公子,我恐怕……”她回憶起了那段痛苦而地獄一般的日子。
李凡笑道:“長風破浪會有時嘛。”
“不要去想以前的事了,人要往前看的。”
貞娘重重點頭:“奴婢謹記公子教誨。”
話音剛落,李凡都還沒吃上幾口,突然。
船尾響起了焦急的大喊聲,并且伴隨著船夫們的奔跑。
“快!”
“撒網!”
“拉上來!”
李凡蹙眉:“怎么了?”
一名近衛跑來:“公子,河里有人。”
聞,李凡將魚湯一飲而盡,而后趕了過去。
只見商船的速度已經減慢,雇傭的船夫們正喊著號子,用漁網正在往上拖拉著什么。
砰!
隨著打撈上來,四五名船夫當場嘔吐。
李凡剛吃了東西,也是差點沒有吐出來,得虧是戰場上打磨出了強大的控制力。
這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具被泡腫的尸體,部分地方被魚兒啃食……整個看起來異常的可怕,還散發著一股臭味。
“公子,是個女尸。”有人捂住口鼻道。
李凡臉色一沉,女尸一絲不掛,如果是意外墜河或者自殺,就算泡再久,衣服也不可能全部沒有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落水前,就已經是一絲不掛了。
感覺像是被人侵犯過,然后殺人拋尸。
“唉。”許多船夫嘆息,惋惜。
李凡脫掉外衣,上前遮住了女尸,給了她最后一絲尊嚴。
死了這么久,臉都泡沒了,古代這種大環境根本沒法追兇,也沒法確定其身份。
他也只能道。
“牧船家,明日靠岸之后,麻煩你帶兩個人將她埋了吧,這點錢當作是工錢。”
牧船家就是這艘船的主人,一個五十多歲皮膚黝黑,但身體健壯的老頭。
“公子,這個就不用了。”
“您給的已經夠多了,我們是靠喝吃飯的,以往遇到這種情況都會幫忙埋,您就放心吧。”
李凡挑眉,抓住重點。
“這條河運上,這種事很常見么?”
牧船家嘆氣。
“公子,您出身好,不明白咱們這些底層人的苦處。”
“這種事每年都會有的,特別是前幾年戰亂,朝廷在打仗,無暇顧及,流民又多,死幾個人也沒人來管。”
“最重要的是,淮河漕運利益大,所以也就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
“有一次老夫帶人拉貨,也是壽州這一段水路,一個時辰就打撈上來十二具尸體,全是被人殺的。”牧船家低聲隱晦,目光滿是對世道的悲憫。
聞,李凡面色再次一沉!
看來劉曄的試卷寫的還是保守了。
冤假錯案不過滄海一粟,遠離長安的地方,是一處比一處精彩。
“牧船家,是不是以前槽幫那批人干的?”
談及漕幫,牧船家眼神里明顯有一絲害怕。
“這個……”
“不好說。”
“這里也不是只有漕幫那些壞人,自從連年戰亂開始,就已經亂了,各路牛鬼蛇神層出不窮,有的給點錢就算了,但有的,很是窮兇極惡,謀財還要害命,漕幫屬于典型,但不是全部。”
說到這里,他看了貞娘一眼,善心提醒:“公子,您的丫鬟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貌美水靈。”
“恕老夫冒犯,沒有入城,在碼頭和河岸這些地方還是要隱藏一下。”
李凡蹙眉,都危險到這種地步了么?
可他在長安,完全沒有收到過任何這樣的奏折。
這幾個州的刺史干什么吃的?
“牧船家,你們當地的官府完全不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