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勒曼親王猶豫了三秒。
“照他說的做!”
他對著戴維斯,下達了命令。
戴維斯只能服從。
護士們手忙腳亂地拔掉輸液管。
心電監護儀上的曲線立刻劇烈波動,發出刺耳的警報。
“心率在下降!血壓在掉!”
戴維斯大喊,額頭全是冷汗。
薩勒曼親王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只有陳飛,依舊平靜。
“現在,用脈象傳感臂。”
張婧立刻對那邊的助手下令。
一個年輕華人助手走到床邊,將銀色金屬臂輕輕放在法赫德王子的手腕上。
陳飛面前的副屏上,三條復雜的波形圖開始跳動。
旁邊的德國工程師湊過來看了一眼。
“不可能!這個波形……是錯亂的!儀器顯示,這根本不是活人的脈象!”
陳飛沒有理會。
監護儀的警報聲越來越急促。
“陳醫生!”薩勒曼親王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陳飛終于抬起頭,“準備銀針。”
他對著麥克風說,“三寸毫針。”
助手立刻從針灸包里取出一根消過毒的銀針。
“穴位,神庭。”助手精準地找到了前額發際線正中的位置。
“等等!”戴維斯再次阻止,“王子殿下現在的情況,任何刺激都可能是致命的!”
陳飛沒理他。“直刺。進針兩寸。”
助手捏著銀針的手,穩穩刺下。
戴維斯閉上了眼睛。
然而,奇跡沒有發生。
監護儀上的數據持續惡化。
男孩的臉色變得更加灰敗。
“沒用!根本就沒用!”戴維斯絕望地喊道。
薩勒曼親王的身體晃了一下,幾乎站不穩。
陳飛看著屏幕,再次開口。
這一次,他的指令,讓在場所有人頭皮發麻。
“第二針。人中穴。斜刺。針尖,朝向鼻中隔底部。進針一寸,不留針。”
人中是人體急救大穴。
但陳飛的指令,卻和所有教科書上的方法,完全相反。
常規針刺人中,是向上斜刺。
而他,要求向下。
“你瘋了!”戴維斯猛地沖到鏡頭前,對著屏幕咆哮,“反向針刺人中,會瞬間阻斷督脈經氣!你不是在救他,你是在殺他!”
宮殿內,空氣仿佛凝固。
幾個西醫護士已經嚇得渾身僵硬。
“陳醫生……”
薩勒曼的聲音干澀。
陳飛沒有看戴維斯,也未安撫薩勒曼。
他的指令通過麥克風,清晰地傳給床邊的華人助手。
“執行。”
華人助手持針的手腕,僅僅停頓了半秒。
隨即,眼中所有猶豫盡數褪去。
在戴維斯驚恐到變調的尖叫聲中,那根銀針穩穩刺入法赫德王子的人中穴。
針尖向下,朝向鼻中隔底部。
進針一寸。分毫不差。
下一秒。
法赫德王子的身體猛然繃緊,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嘀——”心電監護儀上所有曲線匯成一條水平直線。
完了。
戴維斯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心搏驟停……他死了……你殺了他!”
薩勒曼親王眼前一黑,世界天旋地轉,被身旁的侍衛死死架住。
飛燕堂內。
林曉琳捂住嘴,眼淚奪眶而出。
幾個德國工程師全部站起,用德語反復低吼著“瘋子”。
張婧的身體也徹底僵住。
唯有陳飛。
他依舊端坐,身形紋絲不動。
目光只是平靜地注視著屏幕上那條直線。
就在戴維斯已經發出絕望的嗚咽,薩勒曼準備下令放棄時。
陳飛開口,“拔針。”
聲音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