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雀的識海之中,一場關乎生死與掌控的博弈正在慘烈上演。朱雀虛影一次次用紫金色神火將金色神識焚燒得滋滋作響,王新的神識卻憑借靈魂秘境的同化之力,將火焰能量吸收轉化,變得愈發凝實;虛影用鋒利的鳥喙啄擊神識,神識便化作無數光點,從喙尖的縫隙中滲透,逐漸纏繞住虛影的羽翼、身軀。外界的王新也在同步承受著煉獄般的折磨――他的皮膚被小朱雀逸散的神火灼燒得焦黑開裂,體內的靈力如退潮般飛速消耗,經脈被狂暴的力量沖擊得隱隱作痛,混沌道心卻如中流砥柱般愈發沉穩。他清楚地知道,這場博弈沒有退路,一旦他的神識被徹底擊潰,不僅會失去小朱雀這張對抗混沌的王牌,身邊的伙伴和仙門弟子都會成為這頭混沌神獸的祭品。
“以我神魂為引,以混沌道心為憑,以天地法則為證――主仆契約,立!”王新突然暴喝一聲,聲音震得周圍的空氣都在顫抖。他將混沌道心的九色之力與金色神識徹底融合,在小朱雀的識海中央凝聚成一枚巴掌大小的金色契約符文,符文上刻著繁復的混沌紋路,一端連接著他的神魂本源,另一端則如鉤子般,死死錨定在朱雀虛影的神魂核心。朱雀虛影察覺到致命的威脅,發出一聲震徹三界的啼鳴,拼盡全力發起最后一擊,紫金色神火將金色神識燒得幾乎透明,王新的識海仿佛要碎裂一般,眼前陣陣發黑。他猛地一咬牙,將自己僅存的仙帝神魂殘片狠狠注入契約符文,符文瞬間爆發出太陽般耀眼的光芒,無數金色鎖鏈從符文上延伸而出,如鐵箍般死死纏住朱雀虛影的身軀、羽翼,甚至穿透了它的神魂核心。
“不!我乃遠古朱雀后裔,絕不屈居人下!”朱雀虛影發出不甘的嘶吼,聲音中帶著絕望與憤怒,它拼命煽動翅膀,試圖掙脫契約鎖鏈,可鎖鏈上的混沌道韻與它的血脈產生了奇妙的共鳴,那些刻在神魂深處的“桀驁”執念,在契約的壓制下如冰雪遇春陽般逐漸消融。王新趁機將更多的金色神識注入契約,符文上的鎖鏈越來越緊,朱雀虛影的光芒從耀眼的紫金色逐漸變得黯淡,最終化作一道流光,與小朱雀的本體神魂徹底融合,不再反抗。
外界,懸浮在空中的小朱雀突然渾身一僵,紫金色神火如潮水般迅速收斂,只在羽翼邊緣留下點點火星。它的身軀劇烈顫抖著,金紅色豎瞳中的狂暴與漠然逐漸褪去,卻依舊殘留著一絲不甘與倔強。王新的金色神識從它的識海退出,在空中凝聚成一道拇指粗細的契約光鏈,光鏈一端連接著他的眉心,另一端則纏繞在小朱雀的脖頸上,如一條精致的金色項圈。光鏈先后閃爍了三下――第一下,是神魂綁定;第二下,是力量共鳴;第三下,是主仆契約徹底穩固,光鏈化作點點金光,徹底融入兩人的神魂之中,再也無法分割。
小朱雀無力地扇動了兩下翅膀,身軀從半尺大小重新縮小到巴掌模樣,暗金鱗羽上的混沌紋路也變得黯淡,只有金紅色瞳仁還昭示著它混沌神獸的身份。它緩緩落在王新的肩頭,用尖喙輕輕蹭了蹭他被灼傷的手臂,啼鳴聲中帶著一絲委屈與依賴,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狂暴與漠然。王新松了口氣,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渾身被汗水與血水浸透,脫力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終于拔掉了這顆隨時可能引爆的“定時炸彈”,從今往后,這頭擁有遠古朱雀神威的混沌神獸,將成為他對抗混沌神魂的最強助力之一。
一行人剛踏入鷹嘴峰地界,山間罡風便驟然失了章法,如千萬頭狂怒的困獸卷著碎石呼嘯奔騰,砸在嶙峋巖崖上發出“噼啪”巨響,火星四濺。倏然間,一道尖銳至極的啼鳴從鉛灰色云層深處穿透而下,聲波如淬了冰的鋼針,刺得人耳膜嗡嗡作響,連神魂都跟著震顫,仿佛要被這暴戾的音浪撕裂。王新抬眼望去,數十道黑影正從云層中盤旋而下――那本是鷹嘴峰的原生靈鷲,此刻卻早已面目全非:灰褐色的羽毛褪盡,換上一層泛著冷硬金屬光澤的暗紫色羽衣,羽根處纏繞的黑色魔紋如活蛇般蠕動,每一次收縮都滲出絲絲混沌魔氣;原本彎鉤般的喙部變得比玄鐵更鋒利,尖端滴落的涎水砸在巖石上,瞬間腐蝕出一個個冒著白煙的小坑,“滋滋”聲刺耳難聞;最駭人的是它們的雙眼,澄澈瞳仁被混沌之氣染成血紅色,里面沒有半分靈智,只有焚盡一切的瘋狂兇性――顯然是混沌神魂攪動山海經秘境的本源能量,強行催化了它們的混沌血脈,將這些生靈淪為只知殺戮的戰爭傀儡。
“小心!是混沌化靈鷲群!”王新的聲音沉如寒鐵,掌心玄牝珠剛泛起九色微光,領頭那只翼展足有兩丈的靈鷲已率先發難。它雙翅猛地一振,無數泛著濃郁黑氣的羽箭如暴雨般傾瀉而下,羽箭上的混沌之力粘稠如墨,竟讓周遭空氣都變得凝滯沉重,連金翅虎下意識燃起的焚天烈焰,都被壓制得火焰蜷縮,邊緣泛起暗淡的灰芒。小饕餮嚇得圓滾滾的身子一縮,急忙鉆到金翅虎寬厚的肚皮底下,只露出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滿是驚恐地盯著空中的箭雨。
“啾――!”云霄中陡然炸響一聲清亮卻帶著威嚴的啼鳴,小朱雀的身影化作一道赤紅色閃電,翅尖劃過空氣時留下長長的焰色殘影,速度竟比此前快了數倍不止。三魂合一的滋養不僅讓金翅虎與避水金睛獸脫胎換骨,連剛孵化不久的它都沾了光,血脈中潛藏的極速天賦被徹底激活,嬌小的身軀在狂風中如落葉般靈動。赤光在密集的羽箭雨中靈巧穿梭,翅尖抖落的南明離火如星子般跳躍,每一點火星都精準命中羽箭尖端的魔紋。“滋滋”聲響中,混沌魔氣被火焰焚燒殆盡,失去魔力支撐的羽箭瞬間失去光澤,如斷枝般摔在地上,觸石即碎,化作齏粉隨風飄散。
地面上,避水金睛獸的碧色身軀在嶙峋山石間靈活穿梭,龍鱗摩擦巖石時帶起細碎水光,折射出冷冽的光澤,速度絲毫不遜于低空俯沖的靈鷲。隨著它長尾輕輕一擺,尾尖龍鱗驟然亮起,竟引動了山間的淺層水脈――無數水珠從巖石縫隙中滲出、匯聚,在它周身凝成一道高速旋轉的水幕,水珠碰撞間發出“噼啪”脆響,如一面流動的水晶盾牌,表面還泛著淡淡的靈力光暈。當三只靈鷲無視小朱雀的牽制,扇動著暗紫色翅膀結伴俯沖,利爪直取金翅虎身下瑟瑟發抖的小饕餮時,避水金睛獸猛地甩動龍尾,水幕瞬間崩解,化作數十道鋒利如刃的高壓水箭,箭尖凝聚著寒冽的水脈之力,如自帶追蹤神識的導彈般,精準鎖定靈鷲翼根――那里是魔紋覆蓋最薄弱的要害,也是翼骨與羽膜連接的致命節點。“噗噗”幾聲悶響接連響起,水箭穿透堅韌羽膜的瞬間,暗紫色的血液濺落在地上,與巖石反應發出“滋滋”的腐蝕聲,三只靈鷲發出凄厲慘叫,翅膀無力地垂下,重重摔在地上掙扎不起,羽衣上的魔紋也隨之黯淡。
王新望著空中不斷俯沖的靈鷲群,心頭愈發沉重。這些靈鷲的混沌化程度遠超預期,尋常靈鷲僅能憑肉身與喙爪攻擊,而眼前的混沌靈鷲不僅能操控魔氣凝聚羽箭,速度與力量更是暴漲數倍,再加上鷹嘴峰得天獨厚的高空優勢,若是被它們形成合圍,即便有神獸相助,也難免陷入苦戰。更讓他憂心的是,靈鷲群的異變恰好印證了混沌神魂的險惡布局――它們一邊在古魂獄正面發動猛攻,牽制天庭主力;一邊暗中催化秘境神獸混沌化,既斷了王新收集神獸神魂壯大自身的后路,又能制造出源源不斷的混沌戰力,這雙線夾擊的毒計,顯然是想將他徹底拖入腹背受敵的絕境。
“小朱雀,引它們到低空!避水金睛獸,守住左翼與后方!”王新當機立斷,玄牝珠的九色光暈驟然鋪開,如柔和的屏障將反應稍慢的小山猿與嚇得發抖的小饕餮護在中央。小朱雀瞬間領會意圖,赤紅色身影突然在一只壯碩靈鷲眼前晃過,翅尖南明離火輕輕一點,精準灼燒在對方的尾羽上。那靈鷲吃痛,發出一聲暴躁的嘶鳴,不顧一切地俯沖追擊,翅膀扇動的氣流卷起碎石,如冰雹般砸向地面。小朱雀看似狼狽逃竄,翅尖卻始終保持著微妙的距離,將這頭狂怒的靈鷲精準引向避水金睛獸的伏擊范圍。
避水金睛獸早已蓄勢待發,碧色身影如閃電般竄出,龍鱗死死扣住靈鷲展開的翅膀,鋒利的龍爪卡在羽膜與翼骨的連接處。同時它催動水脈之力,極寒之氣順著龍鱗滲入靈鷲體內,翼骨上瞬間凝結出一層晶瑩的冰棱。“咔嚓”一聲脆響刺耳至極,靈鷲的翼骨被冰棱凍裂,失去平衡的巨大身軀狠狠砸在山石上,激起漫天煙塵。不等它掙扎起身,小朱雀已如離弦之箭俯沖而下,南明離火如瀑布般傾瀉,將這頭混沌靈鷲徹底包裹。火焰燃燒的噼啪聲中,靈鷲的嘶吼逐漸微弱,最終化作一縷黑色魔氣飄出――早已等候在旁的小饕餮立刻張開嘴,“咕咚”一聲將魔氣吞入腹中,圓肚皮肉眼可見地鼓了一圈。
首戰告捷,一人兩獸的配合愈發默契。小朱雀憑借三魂合一后的極速在高空盤旋,南明離火時不時灼燒靈鷲的羽衣,將龐大的鷲群分割成零散小隊,逐個引離陣型;避水金睛獸則在地面與低空之間靈活切換,時而凝聚水箭遠程狙擊,時而化作碧色流光近身纏斗,用水脈之力凍結靈鷲的翼骨關節,限制它們的飛行姿態;王新穩守中央陣眼,玄牝珠的光暈時刻籠罩著小山猿與小饕餮,神識如天羅地網般鋪開,每當有漏網的靈鷲突破防線,一道紫金色的混沌驚雷便會精準劈落,將其轟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