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水霧靡靡的雙眸顫了顫,“問什么?”
傅硯璟的目光鎖定在她臉上,充滿性張力。
強勢的姿態下,他語氣卻是放軟的。
“問我身邊都有誰,有沒有女人,喝了多少,什么時候回家。”
溫今也聽出了某種委屈的意味。
“你不是告訴我,趙公子來了,你們攢了局嗎?你都說了,我還追著問做什么?”
這些事,過去傅硯璟很少會主動提。
留給溫今也的,要么就是喊她要不要一起。
要么就是簡單一句不回家。
溫今也過去也不會問。
她過去一直都是以試探者的身份,明明闖入他世界時是慌張的,魯莽的,伎倆淺顯的。
可真一腳踏入后,剩下的每一步又都走得小心翼翼。
生怕過度逾矩。
那時傅硯璟沒有放在心上。
只當她是識趣。
后來才算真的理解了溫今也的心酸。
她守著一個自己愛了很久不敢聲張的男人,有過期待,卻也不敢妄想會有結果。
那時候自己真的混蛋啊。
他當時覺得省心自在的空間,到現在卻是求之不得。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醉意惺忪,可脖子卻比平時紅了一些。
傅硯璟思緒有些亂。
也許酒精真的會讓人變得敏感而矯情,或許白天的傅硯璟西裝革履,面容冷峻,運籌帷幄。
根本不會執著于這些細節。
可現在的傅硯璟,眼眸中上浮著稚氣的固執,像一個非要嘗到糖果的小孩。
“溫今也,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你不太相信我?”
淡淡的酒氣縈繞,他身上都散發著酒熱。
“我不想讓你再小心翼翼,更不想讓你將我推到心門之外。”
溫今也看著他的臉。
忍不住去撫摸他冷峻的眉骨。
“都不是這樣的。”
溫今也說:“這次,是因為我信任你。”
“如果僅僅是因為你跟朋友赴一場酒局我就要患得患失,如果僅僅是因為一場酒局,你身邊就會鶯鶯燕燕環繞,那我們的感情走到今天,也算不上是苦盡甘來。它不過如此,脆弱、虛偽、不堪一擊。能讓人趁虛而入的空洞將無處不在。”
她也在磋磨中成長。
不在是那個一味等待愛人垂憐,總是步步驚心的敏感少女。
溫今也同樣有了自己對待感情的成熟理解。
她雙手捧住傅硯璟的臉頰,柔軟溫熱的唇主動覆了上去。
蜻蜓點水一般。
卻被傅硯璟驀然深入。
吻了很久很久,才慢慢與她分開。
原本晦暗混沌的眼神,也變得澄亮。
包廂里再昏暗的光,也能讓溫今也清晰看到,自己映落在他干凈赤誠眼波里的模樣。
虔誠而唯一。
溫今也忽然懂了他今晚為何會這樣。
他給自己打上了“施暴者”、“加害者”的標簽。
看清自己內心后,挽回這段感情時,也帶著贖罪的心理,自我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