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夜靜謐安然,這一帶的夜空沒有霓虹燈影繚繞,卻可以很好的讓稀疏的星光和冷清的月光籠罩。
她走到小樓近處時,卻看到對面路燈下靠著一道清雋欣長的身影。
他指尖閑閑夾著一根煙,微弱的星火在昏暗中閃爍,薄薄霧色繚繞。
他怎么這個點出現在這里?
特地在等她?
溫今也目不斜視,靠得傅硯璟越近,腳步越是加快。
可有些人守株待兔至現在,自然不會讓溫今也離開。
有些話,現在不說清楚,只能經年累月,逐漸變成橫在兩人之間的傷疤。
他們之間誤會隔閡重重,如一團剪不斷理還亂的線,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滾燙的手掌不由分說扣住她細白的手腕,粗糲的指腹在那條淡淡青色的血管處摩挲。
傅硯璟垂著頭,“對不起,是因為我,讓你無端承受了何佳予的惡意。我會處理的。”
溫今也掙不開他的手,只能靜靜看著映照在地上兩道影子。
“的確是因為你。”
那些曾在心底翻涌泛濫的委屈,終歸也化作語中的坦然。
“你們從高中到大學,到我們在一起,你為她多次往返a國,你在兩段感情里徘徊,某種意義上你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你生來應有盡有,身邊也從不缺乏討好的愛意,是不懂人真的會因為愛而歇斯底里的。”
溫今也同樣歇斯底里過。
那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倔強,那種在隨時會一腳懸空的愛里的沉溺,怎么不算一種瘋呢?
“何佳予的確不無辜,可是她給我的傷害,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你。”
溫今也輕輕柔柔的話從來都是一把鈍刀子,一點點沒入心臟。
傅硯璟胸口疼到窒息。
他對此照單全收,話語艱澀,“嗯,我要是早把她處理了,也就沒那么多事了,怪我。”
“但是我從來沒有在兩段感情里徘徊過。”
他在懊惱不已里痛徹心扉,卻也有些頓悟。
怎么可以這么愚蠢?
溫今也從高中就喜歡他關注他,自然早就知道何佳予的存在。
傅硯璟語調忽急忽緩,像一個迫切展示一切的孩子。
“我跟何佳予高中從來沒有在一起過。那時候被人追的煩,她是徐向白的鄰居,自告奮勇。就拿她當了擋箭牌。”
“所以我們之間從來沒有在一起過。我們在一起時,跟在更沒有任何感情上的糾纏。那時候多次往返a國,是因為工作,也只是她來找我,才見過一面。”
不管溫今也是怨他罵他,都比如一潭不會再為他起波瀾的死水強。
傅硯璟有一次嘗到了追悔莫及的滋味,哆啦夢的時光機怎么就不存在呢?
“如果我知道那時候的一勞永逸會在多年后將我愛的人推遠,我一定不會選擇讓她成為擋箭牌的這個蠢辦法——”
他語調稍頓,話鋒一轉,“不,如果我知道會有今天,我會在見你的第一面,就求你跟我早戀。”
他那雙眼里,蘊著碎裂燈影,和溫今也整個人的身影。
那灼人般的含情脈脈,仿佛他的世界,只能看到她。
“所以,我們第一面是在哪里,今也,你告訴我好不好?”
有風吹過。
枝葉簌簌。
溫今也唇顫了顫,剛要開口,卻覺得自己眼花了。
因為,她看到傅硯璟頭頂上——
長蘑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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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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