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何佳予咬了咬唇,“阿璟,我聽說你也在臨水,我這邊正好有雜志拍攝,結束后一起走嗎?”
傅硯璟將電腦合上,“我已經走了。”
“什么?”何佳予反應有些強烈,連帶著語氣都有些若有若無的急躁,“阿璟,你怎么不叫我?”
傅硯璟看著身旁那道如小學生上課一般端坐的身影,身姿板正到可以用僵硬來形容,仿佛生怕自己發出任何動靜被電話收音。
她偏著頭看向窗外,恨不得把耳朵都閉起來。
傅硯璟啞然失笑,“怎么?你不認識回去的路?”
和著笑意的語氣瞬間不顯疏離,反而有些寵溺。
何佳予受寵若驚,“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做個伴嘛……我自己一個人也很無聊,想跟你一起聊聊天。”
做作的語氣聽得傅硯璟耳朵不適,余光見溫今也秀眉皺起來,抿著唇仿佛在不適忍耐著什么。
似乎已經到達忍耐極限。
他客觀的給何佳予提出建議,“趕緊把你的啞巴助理們換了。”
然后掛掉了這一通很沒營養的電話。
幾乎在掛掉電話的瞬間,溫今也實在忍不住了,雙手捂著唇,很壓抑很小聲的咳嗽了幾聲。
剛剛煙霧嗆進氣管,她到現在嗓子還有些不舒服。甫一咳嗽,感覺拉扯著整個氣管都疼。
傅硯璟想到她剛剛忍得辛苦的模樣,皺了皺眉,“我打電話的時候順手把你嘴也給堵上了?”
溫今也嗓子有些啞,實事求是回答:“我只是不想打擾到你跟何小姐談情說愛。”
傅硯璟聲音冷了幾度,“你哪只耳朵聽見我跟她談情說愛了?”
這倒是……左耳跟右耳。
兩只耳朵都沒聽見。
畢竟傅硯璟又沒開外放。
溫今也什么都沒聽見,但也覺得他態度過于疏離,薄情的樣子實在不像外界傳那般,苦追何佳予。
她不想糾結傅硯璟跟何佳予的關系,擾亂自己心神。
溫今也手指捏了捏自己不舒服的嗓子,沒回話。
眼前陡然伸過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
傅硯璟將從車載冰箱里拿出來的礦泉水擰開,遞給她,依舊嘴里沒好話,“嗓子不好用了,耳朵倒是很靈,沒說過的話你都能聽到。”
他選在這個時候跟自己爭論,很顯然勝之不武。
但溫今也本來就是個辯論弱雞,她沒矯情,接過那瓶冰涼的水。
剛擰開——
“吱——”
“悶——”
尖銳的剎車聲和急促的鳴笛聲同時響起。
旁邊的大貨車倏然失去控制,往這邊別了過來。
司機嘴里操著c語慌張躲避。
但事發突然,這輛車安全防御系數再高,在大貨車面前也不過小巫見大巫。
在車身劇烈搖擺中,整個車身撞上了高速防護欄。
“砰!!!”
霎那間,天旋地轉。
礦泉水頃刻之間全部灑出,冰涼刺骨。
千鈞一發之際,有道摻著檀香的黑影壓在了溫今也身上。
他的掌心緊緊捂住了溫今也的耳朵,溫今也整個人被傅硯璟圈在了懷里。
“不要——”
*
救護車的聲音,醫護人員緊張操作的聲音還有各種機器運轉的聲音好似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傅硯璟做了一個夢。
夢見他跟溫今也分手那天。
白天他剛回了傅氏莊園,擅長維系表面平和的一家人,在那天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傭人們全部低著頭大氣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