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冬林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你……你怎么會開上這么好的車?”
對付無賴就要有對付無賴的辦法。
溫今也慢條斯理地轉動鑰匙,將傅硯璟骨子里的高高在上的蔑然學了個十足十。
她勾唇反問,“你說我怎么會開上這么好的車,并有這輛車的鑰匙?”
出生在金字塔頂端的人,可以輕而易舉地碾死無數個像譚冬林這樣的人。
溫今也懂得道理,譚冬林自然也懂。
她像看一灘爛泥一般睥睨著譚冬林,“別再來騷擾我了譚冬林,我欠不欠你們家的,你比誰都清楚。”
譚冬林失魂落魄地起身,目送著溫今也的背影。
命懸一線的緊張感至今還縈繞在腦海。
他死里逃生,心在胸腔里跳得飛快,不敢再攔溫今也。
要錢的事也如鯁在喉,說不出來。
但譚冬林始終窩著一股火。
在那輛車擦肩而過之際,譚冬林沒忍住拍了張照片發給了林知瑩。
你差點害死我臭娘們!
溫今也攀上高枝,你怎么不早說?
*
傅硯璟比溫今也想象中結束得要早。
彼時溫今也正在淺睡。
車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溫今也驚醒,抬眼便對上了男人清明冷冽的視線。
他周身沾染了煙草味,沖淡了身上的檀香,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緊繃的下頜讓人莫名覺得壓迫。
他在生氣?
起碼,是不爽。
掃過她的眼神浸滿冷意,半點玩笑感不帶。
溫今也剛剛還借用了他的車,狐假虎威了一把,難免有些心虛。
她剛睡過一場,嗓音里帶著一絲偏喑啞的軟,“你……回來了。”
傅硯璟理都沒理她,坐進了副駕。
他的存在感太強,準確來說,是他低氣壓的鋒芒感太強,溫今也有些如坐針氈。
甚至自暴自棄的想,難道他已經知道了自己這點小動作?
溫今也試探地偷偷打量他。
可傅硯璟似乎沒有半點兒要跟她互動的意思。
他將副駕駛的車座調到舒適的狀態,仰頭假寐。
眉心微微皺起,幾分倦怠感流出。
溫今也沒再說話,發動引擎。
夜幕降臨。
城市霓虹在車窗外飛速掠過。
車內廣播放送著舒緩音樂。
一曲終,響起電臺小姐姐溫柔甜美的聲音,“親愛的聽客朋友們,歡迎大家收聽今晚的夜風拂過,我是主持人阿秋。現在陪伴在您身邊的人是您的摯愛嗎……”
溫今也點了切換頻道。
“這首歌送給你身邊最愛的那個ta……”
溫今也又點擊切換。
“你愛的人是否就在您身邊?”
她切。
傅硯璟究竟每天在聽什么,才會導致車載廣播全是戀愛頻道?
溫今也切了幾通。
直到——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爺爺……”
歡快的童聲震耳欲聾。
身側男人睜開了眼。
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就非得切到智障頻道是嗎?”
“不想讓我睡直說。”
他脾氣不好,一直不好。
但傅硯璟走哪兒都是被人捧著敬著的存在。
穩坐高臺明月才是他的特點,溫今也很少能接觸到傅硯璟如此直接的怒火。
像吃了槍藥一般。
車內空調冷氣開得足,空氣寒浸浸流淌,溫今也干脆關上了廣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