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敲打。
她不卑不亢,“宋總放心,我跟二公子是因為我弟弟而結識,我比他大六歲,不會肖想不該肖想的人。想必二公子也是看在我弟弟的面子上,畢竟他們室友一場。”
宋春居對她的回答很滿意。
不怒自威的面孔上浮現出些許笑意,“溫小姐是個聰明人,知道我在擔心什么。”
車緩緩停在了唐緣居門口。
“今天跟溫記者聊得很開心,出于專業視角,我還是很希望給明經有下一次合作。”
溫今也有些受寵若驚,“感謝您對我的認可。”
溫今也跟著宋春居一同下車,出于禮貌,溫今也站在原地,要目送宋春居進去后才能離開。
泊車員來接鑰匙,被宋春居拒絕了,“我的司機認得地方。”
但轉瞬他又想起了什么,問道,“傅先生來了嗎?”
泊車員是個新人,對于各種圈內大佬還未能認全,他不知道宋春居口中的“傅先生”指哪位,但仔細想了想,印象里沒有派頭特別大的人物到來。
于是他搖了搖頭,“應該還沒有。”
宋春居頷首,轉身走了進去。
旋轉門緩慢轉動,玻璃上照應著窗外風景。
溫今也在模糊的景象中,卻猛然看到一道——
本不該屬于這里的身影。
她瞳孔一縮,倉皇轉身,果然在會所大門的對面,道路的另一側,又看到了那抹熟悉的,令人厭惡的身影。
譚冬林……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溫今也下意識想躲,推開旋轉門的側門跑進了會所里。
她想去找洗手間洗把臉冷靜一下。
跌跌撞撞地,溫今也幾乎看不清眼前的路。
腦海中瞬間被那些灰暗的記憶占據。
從他第一次將自己圍堵在洗手間,一次次舅舅舅媽不以為意的縱容,讓原本頑劣的少年成長為徹頭徹尾的爛人。
為什么,他總像一個無法驅逐的陰霾死死籠罩著自己。
慌亂中,溫今也結結實實撞入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
“啪嗒——”
有什么墜地,是一把帶著起跳馬姿的車鑰匙。
悶哼聲自頭頂響起,伴隨著一句略帶咬牙切齒的低沉氣音,“溫今也,你就算投懷送抱也好歹收一收力度吧?”
她聲音在惶恐的情緒中變了調,細聽恍若幾分哽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傅硯璟察覺到她的異樣。
漫不經心的神情一斂,他不由分說扣起溫今也的臉,“發生什么了?”
溫今也六神無主,不想讓傅硯璟看自己的笑話。
“什么都沒有。”
可她臉上失魂落魄的神情怎樣都掩不住。
她幾乎處于機械動作彎身替傅硯璟撿起車鑰匙,萬幸沒摔壞。
然而掌心接觸到冰冷鑰匙的那一刻,卻有邪念滋生。
想到外面陰魂不散的人。
溫今也又看了看傅硯璟纖塵不染的模樣。
反正在傅硯璟眼里,自己一開始就是心懷鬼胎的人。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借一借傅硯璟的勢。
說不定能擺脫掉譚冬林這個麻煩。
于是在鑰匙落入傅硯璟掌心的那一刻,惡從心頭起,怒向膽邊生。
溫今也小拇指不經意地勾到了傅硯璟的手。
她小心翼翼抬眼,黑白分明的眸子輕顫,帶著幾分試探,“傅硯璟,我送你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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