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因一直看不慣林知瑩處處針對溫今也的樣子,自然是感到大快人心。
溫今也卻莫名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
總感覺的麻煩還在后面。
畢竟對于盤活明經,拿到傅硯璟的專訪確是目前最快、最有用的辦法。
甚至是——
唯一的辦法。
欄目組不會輕放棄的。
溫今也做在電腦前,又重新篩選整理了一份預采訪名單,深度分析挖掘了一下更有話題感的方向。
做完這些時,外面早已夜幕降臨,落地窗外,車水馬龍,霓虹閃爍。
她看了一眼手機監控。
啾啾正百般無賴地趴在門口處,小尾巴耷拉著,對于她歸家的方向望眼欲穿。
啾啾是溫今也養的一只馬爾濟斯犬。
也算是她的精神撫慰犬。
她日日失眠,精神處于極度焦慮崩潰的狀態,孟清河把這只自己剛救助的小狗送給了溫今也。
它很乖,很可愛,在溫今也很多個漫無邊際的黑暗時刻都陪在了溫今也身邊。
可是自己最近卻總因為過度繁忙的工作而忽略了啾啾。
溫今也有些愧疚,瑩潤的手掌撐在脖子后面輕輕晃動了幾下。
酸痛感漸緩,她關了電腦。
……
溫今也住得地方雖是市中心,小區卻很老。
經久失修的路燈時常昏暗閃爍,濃郁的夜色籠罩下,風一吹,各種枝影晃動。
有幾分詭異。
起初溫今也并不敢走夜路,每次加班到深夜回家時都會提心吊膽,草木皆兵。
但住久了便發現,這一帶的安保做得很好。
溫今也像往常一樣往家走。
卻在褪色的單元門下,看到了一道鬼鬼祟祟黑影。
棒球帽下那張臉半隱匿在黑夜里。
那么模糊,但刻在骨子里的厭惡與恐懼,還是讓溫今也一眼認出。
溫今也臉色瞬間一白,那些陰暗的過往便如同蜘蛛絲一般密密麻麻纏繞住她,一點點,掠奪她的呼吸。
剝奪天光。
她明明早就把舅舅一家全部刪除拉黑掉。
譚冬林為什么還能再一次找上她?
譚冬林沒看見她。
溫今也轉身就走。
夏日晚風吹在身上黏熱,蟲鳴聲在繁茂的枝葉中響起。
溫今也卻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窟。
那道無聲的陰影,再度將她整個人籠罩。
半年前,溫今也剛回江北,轉調新職。
一切都沒安定下來時,譚冬林不知怎么得知溫今也回來的消息。
像高中時無數次將溫今也逼到小巷里一樣,他將溫今也反鎖在了新的出租屋里。
家里的東西被一通打砸。
溫今也整個人控制不住的顫抖。
譚冬林砸累了,便氣喘吁吁地,用貪婪目光看向溫今也。
“好妹妹,哥哥最近手頭確實有點緊,你在港城混了那么久,手里總該有點錢吧?”
“你們做記者的,應該很怕鬧出負面影響吧?你說如果我到你工作的地方去鬧,以后還有哪家媒體跟欄目組敢要你?”
他流里流氣的臉近在眼前,粗糙的手掌拍了拍溫今也的臉,“不給錢,我會讓你不得安寧。”
可溫今也已經下定決心,要擺脫那些陰暗潮濕的過往。
她眼眶里噙滿了淚,卻倔強不肯落。
只是固執看向他,“你想都別想!”
那時她萬念俱灰,其實是動了破罐子破摔的心理。
可譚冬林卻慢悠悠掏出了一張全家福。
橙藍色的火焰在照片邊緣跳動。
溫今也用了幾乎用了全部積蓄,換回了父母在世時,他們一家三口留下的唯一一張全家福。
但她沒想到——
這份她自以為的安寧,僅維系了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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