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江暮迅速低下頭，把裙子塞到她手里，聲音有些急促。

“我…我去那邊坐著。”

他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走到小沙發邊坐下，背脊挺得筆直。

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眼神飄忽，就是不敢再看她。

房間里只剩下孟若朝有些紊亂的心跳聲和衣料摩擦的窸窣聲。

剛才那短暫又意外的指尖相觸，像投入平靜湖面的小石子，漾開了一圈圈名為曖昧的漣漪。

孟若朝也是說不出的不自在。

哪怕她努力平復著心跳，可仍舊覺得，這房間里的空氣，都似乎還殘留著微妙的電流。

她不斷提醒自己，這是個還沒畢業的學生。

自己就算再怎么不做人，也不能對無辜的男大起不該有的心思。

深吸了兩口氣之后，她終于稍微冷靜了些。

繼續背對著裴江暮，假裝專注地整理衣柜里剩下的衣物。

她的衣服不少。

一來是她本身就是做這一行的。

二來，杜豐也給了她不菲的“衣物購置費”。

因為在他心里，她這個女兒就是工具。

一個工具不精心裝飾的話，還怎么用來高攀顏家。

當然，她并不預備將所有衣服都帶走。

將自己所有的旗袍都放在箱子里后，她又去整理睡衣。

抽出一疊疊好的睡裙，下面壓著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東西，也被帶了出來。

在空中劃出一道小小的拋物線——

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坐在小沙發上的裴江暮腳邊。

那是一個小小的，透明的塑料包裝袋。

里面裝著一件布料少得驚人的黑色蕾絲內衣。

細得幾乎看不見的肩帶，鏤空的花紋，顯然不是日常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