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孟若朝已經攔了一輛車。

裴江暮跟在她身后，一起上了后排。

“姐姐怎么突然想去學校？”

車子啟動的時候，裴江暮問出聲。

本來他想編造一個在一中的朋友什么的，但很快又打消了念頭。

畢竟這種學校，根本不應該跟孟若朝扯上什么關系。

也不值得他編造什么故事。

孟若朝也沒想太多，道：“最近總夢到一些上學時候的事情，想去看看。”

裴江暮心里一緊。

他現在大概是全世界最矛盾的人。

既怕孟若朝想起過去的事，又擔心她把那些零碎的記憶安到別人頭上。

更害怕，她想起的，都是跟別人的回憶。

擔心和妒忌交織在一起，裴江暮的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卻在孟若朝轉頭瞬間松弛。

“姐姐上學時候一定有很多趣事吧。”

他帶著好奇的笑，眼中閃過的試探快得讓人根本抓不住。

孟若朝微微瞇起眼，像是在努力回憶夢里的畫面。

可惜，什么都抓不住。

片刻后，她才輕聲道：“其實我忘了很多事情，甚至我都分不清那些夢到底是真的，還是我幻想的。”

失憶的事情，她并不喜歡多提及。

除了杜家人和顏秋白，其他人都不知道她車禍失憶。

不知道為什么，她現在并不介意告訴裴江暮。

“半年前，我車禍醒來后，就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

她低頭，笑得有幾分苦澀。

裴江暮也沒想到她會這么快跟自己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