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江暮的視線黏在她脖頸跳動的動脈上,喉結滾動著咽下所有想要啃噬的沖動。
他始終與她保持半步距離,在奔跑的過程中,他牽住了她的手。
指節穿過她的指縫緊扣,卻在每一次步伐交錯時故意施力后撤,制造出若即若離的拉扯。
當孟若朝停下腳步,又因慣性踉蹌著撞近他懷里時。
他立刻用胸膛承接住這份重量,卻連呼吸都放輕生怕驚擾了懷里的月光。
“沒事了吧?”
她突然仰頭,發頂蹭過他緊繃的下頜線。
裴江暮的瞳孔驟然收縮,像被按了暫停鍵的野獸。
所有暴戾都在懷里的溫度里化為一聲暗啞的“嗯”。
他低頭時鼻尖幾乎碰到她的,卻在最后一毫米停住。
孟若朝的呼吸還不穩,在聽清他同樣激烈的心跳聲后,她才如夢初醒般從他懷里彈出來。
“還是再走遠一點吧,萬一再追上來。”
她松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
孟若朝轉身的瞬間,裴江暮卻像被抽走脊椎般僵在原地。
他凝視著那只空蕩的手,仿佛被斬斷線的傀儡般失去所有動作。
頭頂的月光在他臉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紋路,映得他瞳孔深處燃燒的欲念忽明忽滅。
“等”
他喉間溢出的音節被夜風揉碎,指尖徒勞地蜷縮又舒展,最終只能死死緊握成拳。
微微的痛意順著掌心爬進血管,卻壓不住胸腔里翻涌的巖漿。
方才她發絲掃過下頜時酥麻的觸感,此刻正在神經末梢反復復刻。
五步,七步,十五步他默數著與她逐漸拉長的距離。
每個數字都化作細小的倒刺,在心臟表面刻下帶血的凹痕。
當孟若朝突然回頭時,裴江暮猛地移開視線,耳尖泛起病態的潮紅。
月光下,他正用犬齒反復磨礪著下唇,將傷口滲出的血珠抿成甜蜜的毒藥。